“就因为他正办弘晳的事,所以朕才要选他。”在瑕月不解的目光中,弘历徐徐解释道:“在外人眼里,朕与他兄弟不睦,他对朕心存怨恨,又知朕一向不喜欢赌博,所以故意举办什么赌术比赛来气朕,既达到找人的目的,又可以更加取信弘晳,一举两得。”
瑕月明白过来,笑言道:“皇上思虑周祥,非臣妾所能及。”
弘历朗声笑道:“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朕可不敢居这个功。”
见弘历不仅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还想了更为周全的法子,瑕月心中为之一松,笑言道:“但臣妾仅仅是从阿罗的事考虑,皇上却将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结合在一起,使得两边都可以受益,臣妾实在是望尘莫及。”
“朕会尽快写一封密信给老五,让他尽快准备此事,另外再有几日若莹的胎就满三个月了,可以起程回京。”
瑕月点头道:“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安排周太医的马车跟在愉贵人后面,以便随时照应。”
“有你安排,朕很放心。”待得弘历话音落下后,瑕月轻声道:“臣妾还有一件事要奏禀皇上,是关于傅恒与阿罗的婚事。”
听得这话,弘历刚刚有所舒展的神色再次沉寂了下来,许久,他委婉地道:“瑕月,朕知道你心疼阿罗,朕更知道阿罗是受害者,但出了这样的事,她怕是……不能再嫁给傅恒了,不说富察氏一族,恐怕连傅恒自己都接受不了。”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就是来请皇上取消他们二人的婚约。”说到此处,她轻吸一口气,道:“是阿罗自己没福气,臣妾不怨任何人,只恳求一句,查到凶手后,请皇上还阿罗一个公道。”
“朕答应你!”弘历极其肯定地应着,只是不知……当他知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是明玉时,还能否做到今日的话。
五日后,弘历率诸人从行宫起驾回紫禁城,就在起驾的前一日,宋子华来见了瑕月,他依着瑕月的话,与周明华提了在愉贵人安胎药中加入开胃药散一事,后者初时不同意,后来见愉贵人整日呕吐,吃不下东西,使得身形日渐削瘦,终是接受宋子华的劝说,在安胎药中加入适量的开胃药散,服用几日后,愉贵人的情况果然有所改善。
这夜,弘历连着翻了四封折子,都是在说这个事情,气得他将折子扔在一旁,起身道:“摆驾,去……”
话刚说到一半,殿门突然开启,一道清瘦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正是瑕月,月光从她身后照入殿中,令她看着犹如踏夜而来的月宫仙子。
弘历看到她,颇为意外,旋即笑了起来,“可真是巧了,朕正打算去看你,结果你就过来了。”
瑕月走到他身边,柔柔一笑道:“这是否就是前人诗中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错,朕与娴妃心有灵犀。”这般说着,弘历朝她伸出手,待得彼此交握后,他问道:“阿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瑕月脸上的笑容一滞,低声道:“还是与以前一样,得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看着她,以免她做什么傻事。”
弘历重重叹了口气,道:“给阿罗一点时间,让她慢慢站起来。至于害她的人,朕一直派兵在搜查,相信朕,一定会找到的。”
瑕月苦笑道:“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想必这两人已经不在热河了,再找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弘历安慰道:“你放心,若热河找不到的话,待得回京之后,朕发下海捕文书,一定要将那两人缉捕归案,还阿罗一个公道。”
瑕月怔怔地看着他,忽地道:“是否不管任何人犯案,皇上都会还阿罗一个公道?”
弘历当即道:“自然是真的,哪怕是皇亲国戚,朕也绝不宽恕。”说到此处,他问道:“为何突然这样问,难不成你已经找到凶手了?”
“臣妾若找到凶手,早就请皇上派兵缉拿了,哪里还会说这些,不过臣妾倒是得到了一些线索,阿罗说那两个人,经常会提及赌钱的事,据臣妾猜测,应该是两个赌徒。”她并没有提及明玉与魏静萱,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