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看了彩绫一眼,冷声道:“她一定会帮我,因为帮我就是帮她自己。”
不等彩绫明白过来,她已经快步走了进去,彩绫只得跟上去,一进到里面,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待得琴声落下后,宫人领着她们二人去见了苏氏。
阿罗朝正在拭手的苏氏行了一礼,道:“娘娘这首《高山流水》曲调悠扬,俨若行云流水,令奴婢仿佛看到了幽涧之寒流,松根之细流。”
苏氏有些惊讶地道:“你还懂得这些?”
阿罗低头道:“奴婢在娴妃身边时,常有听她抚琴,所以知道一些。”
苏氏笑一笑,示意宫人将琴搬下去,随后道:“不知琴艺一道,在你听来,是娴妃好还是本宫好?”
阿罗微一凝思,道:“娴妃琴技精妙,少有人可及,但就因为太精妙,所以失了应有的韵味,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不像娘娘这般赏心悦耳,所以在奴婢来看,应是娘娘更胜一筹。”
苏氏看着她道:“明明是说本宫琴技不如娴妃,可听起来,却像是在夸本宫,阿罗,你倒是很会说话,不愧是跟了娴妃这么多年人的。”
阿罗未曾抬头,只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苏氏轻笑道:“说吧,这会儿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阿罗咬一咬牙道:“昨日娘娘与奴婢说的话,奴婢仔细想过来,奴婢不能让母亲枉死,奴婢要替她报仇。”
苏氏示意宫人将茶搁在小几上,随后道:“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即可,无需与本宫说。本宫当初提醒你,也是不想你像猴子一样被人耍弄。”
“出宫?”知春诧异地道:“我没有出过宫啊,也没有领过腰牌,他是不是记错了?”
阿罗嘴唇一动,过了一会儿道:“或许吧。”
知春没有多想,在泡好了茶后,道:“我先给主子端出去,你也赶紧过来吧。”
阿罗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应,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延禧宫外。
回头,宫门就在那里,她却有一种逃离的冲动,那道宫门就像是巨兽的嘴巴,一旦踏进去,就会被咬得尸骨无存。
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罗姐姐!”
阿罗有些麻木地转过头,看了许久方才认出来者,“彩绫,你怎么在这里?”
彩绫一脸关切地道:“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阿罗姐姐,你怎么了,还好吗?”
阿罗涩涩地道:“我……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乱,彩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彩绫回头看了一眼延禧宫,拉着阿罗走远一些,随后试探地道:“阿罗姐姐,娴妃娘娘……真是害你母亲的凶手吗?”
阿罗蹲下身,痛苦地捧着头道:“我不知道,我问过知春,她说这两天延禧宫无人出宫,可是刚才我碰到一个敬事房的太监,让我帮她向知春催讨腰牌,我不知道该信谁的话,彩绫,你告诉我,我究竟该相信谁。”
彩绫在旁安慰,待得阿罗情绪平复一些后,方才犹豫着道:“我知道姐姐很不想听,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延禧宫上下分明就是得了娴妃娘娘的话,对你隐瞒知春出宫一事。若非事有凑巧,被你遇见了敬事房的太监,这件事,怕是要瞒你一辈子。至于知春为什么出宫,不用我说,姐姐心里也有数。”
阿罗神情痛苦地道:“我与主子主仆十七年,陪着她经历无数风雨,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彩绫叹了口气,道:“知人不知心,画皮难画骨;指的就是这样,不过我倒觉得姐姐应该庆幸,早早认清了娴妃的为人,没有继续被她蒙在鼓里。只是可怜了伯母,才刚与姐姐相认,就惨死在娴妃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