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犹豫片刻,道:“奴婢发现母亲脖子上似乎有刀痕,但奴婢不敢肯定。”
彩绫惊声道:“没有挣扎,脖上还有刀痕,难不成,真的……真的……”后面的话太过惊栗,她不敢说下去,但阿罗已是明白她的意思,否认道:“不会的,谁会刻意去杀母亲,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苏氏抚着杯沿,徐徐道:“阿罗,本宫问你,除了你与彩绫之外,还有谁知道你母亲的事?”
阿罗迟疑地道:“还有……主子。”
“娴妃?”苏氏有些惊讶地说了一句,随后自言自语地道:“若是娴妃的话,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阿罗听到她这句话,神色一变,道:“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氏搁下手中的茶盏,道:“阿罗,你从几岁开始陪在娴妃身边,至今共有几年?”
阿罗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何意思,犹豫片刻道:“奴婢自六岁侍候主子至今,共有十七年。”
“十七年……”苏氏长眸微眯,道:“换句话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按着宫中的规矩,再过两年,你便可以出宫,从此得以自由身。”
阿罗听出她话中有话,道:“娘娘有话不妨明示。”
苏氏凉声道:“也没什么,本宫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阿罗,你真的想听吗?”
阿罗垂目重复着刚才的话,“请娘娘明示。”
苏氏微一点头,道:“你母亲平安了十七年,却在你寻到她后就死了,此事……必与你有关。”
江叔应承之后,便去准备王氏的身后事,阿罗一直陪在王氏身边,直至天色渐晚,方才在江叔的劝说下离去。
阿罗整个人犹如游魂野鬼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紫禁城,直至有人拉住她,不住地在她耳边唤着,双目才勉强有了一丝焦距,看到彩绫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见阿罗朝自己看来,彩绫连忙道:“阿罗姐姐,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眼睛那么红,而且模样看起来那么吓人。你不是说去给你母亲赎身吗?怎么样了,是不是那个老鸨想多讹你一些银子,若是这样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阿罗摇头,喃喃道:“不用了,不用银子了,什么都不用了……”
彩绫被她这个样子弄得越发担心,拉着她来到一处角落里,道:“阿罗姐姐,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可真是急死我了!”
阿罗看着彩绫,一边落泪一边费力地挤出一句话来,“昨夜……昨夜一场大火,烧死了我母亲!”
彩绫惊呼一声,满脸不敢置信,她就与阿罗一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阿罗掩面泣道:“我身为母亲唯一的亲人,却将她的身后事交给别人去办,我真是世间最不孝的女儿!”
彩绫心疼地抱住她道:“不是的,阿罗姐姐,你不要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伯母泉下有知,会原谅你的。”
阿罗哭得说不出话来,连有人来到她们身边都不知道,直至彩绫在她耳边道:“阿罗姐姐,快跪下,纯嫔娘娘来了。”
阿罗抬头,果然看到苏氏,勉强止了哭声与彩绫一起跪下行礼,苏氏在示意她们起身后,走到阿罗面前,执帕想要替她拭去脸颊的泪痕,却被阿罗避开,她也不在意,一脸关切地道:“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被你家主子责罚了吗?”
阿罗胡乱抹了把脸,低头道:“回娘娘的事,与主子无关,是奴婢自己遇到了一些伤心事。”
苏氏道:“让你哭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十分严重了,能否与本宫说说,或许本宫可以帮上一些忙。”
阿罗刚要说话,彩绫抢先道:“回娘娘的话,阿罗姐姐昨日刚寻到失散多年的母亲,今日出宫正要去接她,哪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竟然烧死了阿罗姐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