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一喜,小声道:“皇上当真来了。”
刘氏笑而不语,刚要命金姑扶自己起来,门便开了,一身玄色蝠纹镶狐毛的胤禛走了起来,看到刘氏欲起身,他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坐着吧。”
刘氏一脸感激地道:“多谢皇上。”
胤禛越过屈膝行礼的金姑等人,走到刘氏身前,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脚裸道:“朕听说你伤了脚,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瞧这样子,似乎伤得不轻。”
刘氏一边拉下裙裳扯住脚裸,一边道:“臣妾都与金姑说了,让她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这件事,偏她就是喜欢多嘴。”
金姑适时地道:“奴婢该死,请主子降罪!”
“行了,这也不能怪金姑,是朕让她说的,你也是,明明受了伤却不告诉朕,太医怎么说?”
刘氏依言答道:“太医说只是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生休养就没事了,不过在此之前,尽量不要下地,否则会好得很慢,所以臣妾这两日一直待在永寿宫中不曾出去过,连做给皇上的披风也只能让金姑代为送去。”
胤禛点点头,旋即又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扭到?”
刘氏一脸委屈地道:“前几日臣妾闲来无事,便去外头走了走,途中正好遇到燕常在被贵妃娘娘罚了在扫雪,臣妾看着天寒地冻,她一人扫雪不易,便过去安慰几句,岂料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以为是臣妾怂恿贵妃娘娘罚她扫雪的,对着臣妾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臣妾不愿与她计较,想要离开,哪知她却故意用条帚害得臣妾扭伤了脚。”
“燕常在……”胤禛一时没想起这个名字,还是金姑在旁边提醒了一句,“皇上,燕常在是去年新选秀入宫的,与她一道的还有徐常在与许答应。”
“你说的也几分道理,好了,等二阿哥回京之后再细商吧。”这般说着,刘氏伸手道:“海棠,扶本宫去床上歇着。”
“是。”海棠小心地持她起来,虽然刘氏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海棠身上,但双足着地时,还是痛得倒吸凉气,金姑见状赶紧扶住她另一边的手叮咛道:“主子小心着些,虽伤了脚。”
短短几步路,刘氏却是走了许久才到,感觉到脚裸处的痛楚,那张秀美的容颜在烛光下微微扭曲,“那个燕常在,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这样待本宫,就算本宫真算计了她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一个常在,竟也敢心存不满,还故意害本宫扭伤了脚。”
金姑接过宫人递来的药道:“主子消消气,您也说了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常在,与她动气不值得,还是先把药喝了吧。至于燕常在……”她露出一抹冷笑道:“您想要对付她还不容易吗,就像主子说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常在罢了,甚至还不曾侍寝。”
刘氏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当真觉得容易?”
这话问得金姑一愣,下意识地道:“难道奴婢说的不对?”
“燕常在虽说不够精明,但脑子还是有些的,她这次明摆着得罪本宫,自然是想好了退路。”
金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海棠道:“主子可是说熹贵妃?”
“不错,燕常在必定会投靠熹贵妃,以便得到她的庇佑,不过她若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无事了,那就未免太天真了。”刘氏眸光一冷,接过还在冒着热气的药道:“本宫受伤的事,皇上知道了吗?”
“回主子的话,尚不知晓。”这般说着,金姑已经大致猜到刘氏后面要说什么,果然只听刘氏道:“本宫之前曾给皇上绣了一件披风,还差几针,待会儿拿来补上后,明儿个你给皇上送去,就说如今天凉,还请皇上当心龙体,切莫要着凉。至于后面还要说什么,不必本宫说你也应该知道。”
“奴婢知道。”金姑低头答应,待得刘氏用过药后,将她搁在柜中的披风还有针线拿过来,让刘氏依着针脚将最后一处缝好。
不错,而今后宫之中确是钮祜禄氏位份最高,她就算用尽办法也动不了钮祜禄氏分毫,但要对付区区一个燕常在,还不至于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