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黑脸不语,天后清咳一声,见天帝并无开口之意,面上一僵,嘴角扯出一个笑,干巴巴道:“月老殿殿主月华与逾明仙君男才女貌,乃天作之合,天帝……”
月华耳中轰鸣,之后的言语一个字也未听清。她恍惚想起姻缘簿上关于她的注解,仿若耳闻许多议论之声,万千言语,却未有一句是道贺。袖中的姻缘簿也滚烫得很,险些将她的袖袍灼出一个洞。
“天帝,确有此意?”她面色不渝,直视上首的天帝。
天帝脸色一变,嘴唇微张,倏的袖子直往下沉,原来是天后的手在下面拉扯,他沉沉吐了口气:“确如天后所言。”须臾间,袖子一松,他心上却更沉重了。
“天帝天后可知晓,姻缘簿上,没有月华的姻缘。”月华淡然一笑。“若要勉强,恐不为天道所容。”
天帝身子一震。天后的双手绞在一起,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眼神却无比坚定。
“没有姻缘,风月笔添上便是。”绯衣靠近一步。
月华向侧方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月华已无情根,不愿耽误……”
绯衣又靠近一步,打断她的话:“没有情根,再长出来便是。”
月华不再后退,撑起一道仙障将他隔开,“逾明仙君止步。”回身向上首天帝天后一揖,肃然道:“三百年前。”
天帝眉间一蹙,抬手:“此事容后再议。蟠桃宴继续。”天后暗自咬牙,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不多时便称醉离去。
月华吃了一枚蟠桃,又拢了一枚人参果在袖间,悄悄遁了。席间神仙们都在悄悄议论她与逾明的婚事,坐在那里,听起来委实尴尬。
瑶池万顷,不仅有莲花,也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水生鲜花,如同亭亭少女,绽放各自的风采。
月华心烦意乱,闻着混合花香,一路乱逛。不知走到何处,忽闻一阵啜泣之声。她一时驻足,不知该迅疾避走,还是留下劝慰两句。
因为啜泣之人,是个熟人。正是数百年前,她做媒的那位——三公主。
“公主别哭了,仔细伤了腹中胎儿,法子总会有的。”一位仙娥劝道。
“没有法子了,我要去瑶池蟠桃宴,他们也不许。我只要他做我的驸马,不要旁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