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我作甚?”她问。
苏折道:“我觉得冷。”
她知道,可能这又是他的借口。
沈娴埋头在他衣间,带着鼻音说:“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拥抱很美好。你这样轻易地去抱一个人,很容易让人上瘾的。”
苏折低垂着眼帘,问:“那你上瘾了么。”
沈娴笑笑,不语。
一旦对一样东西上瘾了,就恨不能据为己有,那样或许就失去了他原本的美好。
“这药谁下的?秦如凉?”苏折言归正传。
沈娴摇了摇头,“不是。”
现在冷静下来,她有理由相信,秦如凉确实是喝醉了,所以顺势而为。
平日里他有所收敛,如果不是喝多了,他也不会那般口不择言。
说出那些话,他相当于把他所有的心情都暴露在沈娴面前,等着沈娴去踩。
那不是秦如凉平常清醒时候的作风。
“我大概知道是谁,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你手里有刀,为什么没有杀了秦如凉,反倒伤了你自己。”
“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杀了他我也不好过。”
苏折眼里漆黑如墨,“他胆敢再犯你,不等我处置,你便杀了他。杀了他,我来善后。”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在同一个坑掉两次,往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沈娴轻声道,
“杀了他岂不无趣,下次就废了他的右手,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好,就这样干。”苏折低低道,“阿娴,再等等,不会等太久的。”
“等什么?”
“等冬去春来。”
苏折道:“忍忍。”
说着,手里挑着银针,随着他手指摸到的穴位,精准地扎了进去。
沈娴在他耳边闷哼。
这个过程,像是有万只蚂蚁啃噬着她,让她骨子都在叫嚣着发痒。
沈娴咬牙道:“苏折,你还真是,坐怀不乱。”
“我要是趁人之危,不是太禽兽了?”苏折道。
“你跟我说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沈娴努力遏制着,不让自己喉间溢出更多的羞耻之声。
“注意力,什么注意力?”苏折一边手法飞快地在她穴位中捻着银针,一边眼神幽邃地盯着她绷得僵直的美丽背脊骨,“你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吗?”
“唔……”沈娴曲了曲手指,更加发紧地攥着他的衣襟。
“阿娴,你对我有了感觉?”
沈娴咬牙切齿:“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我中了药,眼下有这个生理需求,我正强忍着想把你扑倒吃干抹净的冲动,所以你这个时候到底来干什么啊!”
苏折最后一根银针捻了进去,沈娴尾骨阵阵发麻,浑身开始冒汗。
恍惚间听苏折道:“你真要想扑倒我,我虽不介意,可也要慎重考虑一下。万一你明早起来后悔了,要杀了我怎么办。”
沈娴又难受又好气:“你总是很有借口。我都这样了,你还坐怀不乱,说明你对我根本没有感觉,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占人口头便宜?”
“我又不是圣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心无杂念。”苏折轻声道,“你怎知我心中,没有猛兽,没有魔鬼。”
沈娴怔了怔,指腹描摹着他衣襟上的暗纹,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她吐气嫣然而急促,听着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道:“虽然知道你借口多,说话不着边,可我听来却突然有些心动。”
苏折动作一顿,压低了嗓音:“我也有需求,你这样撩拨我,是很危险的。”
沈娴侧脸贴着他的衣,他衣衫微凉柔软,枕起来舒适。
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她闻言无力地勾了勾唇,不再多言。
熬过了最难熬的时候,她浑身虚脱,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那股热浪如潮水般慢慢退去,头脑渐渐回复了清明,但是精疲力竭。
被银针排出大汗以后,热意从头到脚寸寸消去,还有些泛着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