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着急吧?怕她一走了之自己交不了差吧?
早知道就多等两天再回来,先累死这秦狗!
秦如凉亲眼看见沈娴依旧挺着个肚子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紧悬着好几天的心莫名其妙地松落了下来。
秦如凉翻身下马,动作利落,阔步几步就走到了沈娴面前。他从身形上碾压沈娴,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恰好给沈娴笼罩上一抹阴凉。
秦如凉面色不善,语气态度也很恶劣,咬牙道:“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
沈娴气定神闲道:“我不是被山贼给掳了么,恰好被江湖游侠所救,哪想半途走错了方向,给拐去别的城里了。”
“你不知道你家在京城?你不会告诉他们往京城的方向走?”秦如凉实在很生气。
沈娴耸耸肩,“我他妈又没出过京城,一出城外面就是山路十八弯,我怎么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你以为江湖游侠个个都很厉害哦,个个都无所不能哦,其中也是有路痴的好吗!”
秦如凉刚想回嘴,沈娴又道:“你别说话!我跋山涉水才回来,你还不高兴,被掳的人可是我,莫不是非得我死在外面再也不回来你就高兴了?”
她挑着眉挑衅笑道,“我还偏不如你的意。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么,你都没死,我怎么能先死。”
秦如凉黑着脸,深吸一口气。
正要发作,管家和一干家仆连忙过来相劝:“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好在公主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呀!”
沈娴转身潇洒道:“玉砚,来扶我回池春苑休息了。”
玉砚答应得比谁都响亮。
沈娴这次回来,看她精神和气色都不错,应该是没吃着什么亏。不然要是被山贼掳去真有个好歹,还会像眼下这样毫发无损吗?
管家连忙去请大夫来给沈娴诊一下身子,得出的结果是母体和胎儿都很好,这才彻底放心。
家奴们私下里都感叹,公主福气大,这回总算是有惊无险。
那夜山上的景况他是亲眼所见的,可至今没查出是何人把贼窝端了,沈娴说是江湖游侠干的,秦如凉也半信半疑。
是以他亲自去池春苑询问整件事的始末。
结果冒充之人一见画中人像,便确信是受这画中人所指使。
随后苏折给连青舟指引了几处官邸府宅,让他去拜访,顺便拉动一下关系。
连青舟是个商人,为了在京城里立足经商,平时拉动关系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若不是携有苏折私下的引荐信,约摸他会被许多忠耿正直的官员给拒之门外。
苏折指引的那些官员,一见连青舟手里的引荐信,态度便明显转变。
那是因为平时苏折从不与任何官员私下来往。
朝中看似一派风平浪静,却不知又有多少人在暗中等待这个时机。
眼下苏折拂衣浅坐在竹林下,四周满目青翠,他淡白色的衣角在沙沙的竹林风中轻轻摆动。
竹叶摇曳不止,公子如玉,世间无双。
苏折很清闲,长发未挽,浓墨的发丝流泻在浅白的衣襟上。
他半低着头,垂着眼帘掩下风清月白,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根刚折下来的一段竹节,一手拿着刻刀细致地打磨圆润,在他手上做出一支精致的竹笛。
白衣铺在层层竹叶上,他曲着一条腿,悠悠吹响了竹笛。
连青舟进竹林来时所看见的正是这一番光景。比画卷还美好,一时不忍心上前去打扰。
笛声一断,苏折抬眼问:“有结果了?”
连青舟点了点头,道:“老师所料果然不假,学生走访的几位大人,和前朝的柳相乃是故交,老师所画之人均有登门拜访过。他们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是前柳相之长子,柳千鹤。”
苏折一点也不意外,道:“他所求为何?”
“太后寿诞之日将近,柳千鹤想进宫去。”
苏折极淡地笑了下,道:“纵使前朝故交,想必几位大人无谁敢答应他。”
“正是。”
苏折忆起前尘,缓缓道:“当年柳文昊爬上一朝丞相之位,不过寥寥数日,旧主换新主自以为高枕无忧,不想却以通敌叛国之罪被问斩。新皇登基不久,广赦天下,才免去了柳家的株连九族之罪。柳家老小,一律发配充军,前往边境贫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