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又有他的另一番心思。
沈娴怀的毕竟是秦如凉的种。如今秦如凉是大楚的第一大将军,兵权在握不可小觑。
若是来日功高震主反而不好打压。如果能把他儿子将来收为己用,也不失为对秦如凉的一大挟制。
再者,沈娴身份特殊,是前朝公主。大楚政权更替虽然已有十几年,朝政表面上维持着平静,暗中仍有前朝旧部的漩涡在流动。如若让沈娴甘心为臣,那些前朝旧部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如此说来,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有利有弊的。而且利大于弊。
最终皇帝对秦如凉说道:“不急,先这样吧。往后朕再找机会试探她一下,看看以前的事看她究竟还记得多少。你回去吧,往后你再怎么宠妾,最好也要有个限度。静娴仍是我大楚的公主。”
秦如凉:“是,臣明白了。”
秦如凉万万没想到,今个他回去得比往常迟了些,将军府里已经天翻地覆了一回。
柳眉妩落了塘被蚂蟥沾身,这才真真是浑身无一处完好。甚至有蚂蟥往她皮肉里钻,在她皮肤上留下几个血窟窿。
芙蓉苑里的婆子和大夫忙个不停。柳眉妩性命是没有大碍,但周身的伤得赶紧第一时间处理。
香扇的额头经过简单的包扎,拭掉了脸上的血迹,一张小脸仍是惨白,第一时间扑到秦如凉脚边跪下,声声泣血道:“将军!求将军一定要为夫人做主啊!”
秦如凉垂下眼,幽沉的眼里蓄着张狂的暴风雨,直直盯着香扇看,“谁干的?”
沈娴午饭吃得晚,饭后困意来袭,在屋里躺了一会儿,玉砚清爽地在旁边轻轻摇扇。
后来管家带了几个刚正不阿的婆子过来,打破了池春苑的宁静。
管家道:“将军请公主到前厅去。”
赵氏心道不妙,嘴上仍是软绵绵道:“将军可说了什么事没有?”
“是二夫人的事。”
赵氏赔着笑,尽量能躲则躲,道:“公主现在正在午睡呢,要不等公主醒了以后,我再请公主过去?”
赵氏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瞠目结舌了一会儿,一行三人回去了池春苑。
在从药房经过前院时,沈娴看见管家恰巧路过,脚下顿了顿,叫住了管家道:“前几天我听说后院塘里有蚂蟥,管家再不带人去清理一下,就该爬出塘四处乱跑了,伤了人怎么办。”
管家躬身应道:“老奴今天正要叫人去清塘,已经请人去了,估摸着很快就到。”
沈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道:“如此甚好。这种事赶早不赶迟,动作麻利点,不然塘里的蚂蟥就该肆无忌惮了。”
回到池春苑后,听玉砚说,她刚一回来就有个丫鬟借用赵氏的名义让她去药房帮沈娴拿补药。
之前这事一直是赵氏做的,玉砚只当是赵氏忙得抽不开身,便跟着丫鬟去了药房。哪想刚一进去,就被那丫鬟锁了起来。
好在只是关了一阵,并无大碍。
沈娴问:“还记得那丫鬟长什么模样吗?”
“若是她站在奴婢面前,奴婢一定记得。”
这下半天里,将军府是注定不得安宁。
沈娴若无其事地在自个院里该干嘛干嘛,淡定到不行。
但后院别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管家匆忙带人去清理后院深处的池塘时,发现柳眉妩正人不人鬼不鬼地在塘里挣扎。
待把她拉出来以后,身上到处都吸附着蚂蝗,惨不忍睹。当时她还保持着半分清醒,一旦被救起来后神经一松懈,人就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赵氏知道这消息后总觉得不太对劲,看了看沈娴道:“公主正午时分上哪里去了?”
沈娴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是在凉亭里赏杏花么?”
赵氏抹了抹冷汗:“杏花早谢了。”
这下复杂了,若是二夫人落塘和公主脱不了关系的话,还不知道将军回来以后会怎么发落!
偏偏沈娴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