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什么?当年沧月怀的是个男孩儿?那她……
不,不对。
就算当年凉义不知道沧月怀的是男是女,所以才会在见到她的容貌后,将她误认为凤君邪和沧月的女儿,但婆婆呢?
她是婆婆一手带大的,婆婆当年从沧月手中将她带走,不可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啊!
而且,她和凤君邪之间的父女天性,血缘羁绊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所以,凤君邪只是在骗天祈!
凤惊澜飞快的捋直了其中的关键,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不由为凤君邪的安危担忧了起来。
原本天祈是想要借助她这张脸,以及那个虚构的身份,给予凤君邪一个致命的打击,以报复凤君邪当年的夺妻之恨。
可如今,天祈不但没有打击到凤君邪,反倒被凤君邪羞辱了一番。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若此时此刻,天祈想要杀了凤君邪,她根本就没有阻止的能力。
就在凤惊澜为此而心急如焚之际,天祈眼中寒光乍现,他一步步靠近凤君邪,声音阴冷。
“凤君邪,虽然不想承认,但输在你的手上,也不算冤枉。虽然没达到目的,但迫使你丢掉了伪装,也就够了。”
“不,你错了。即便你今天没有带她来,我也会卸下伪装的。”凤君邪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天祈脸色微变。
“为什么?”凤君邪想了想,说道:“因为你的耐心不多了,若我没猜错的话,若今天我还是如行尸走肉一般,你是不会再继续留下我了。不是吗?”
天祈虽然没有说话,但距离他比较近的凤惊澜还是感觉到了天祈的情绪波动。
“可若我恢复正常,在没有从我身上体会到报复的快感之前,你怎么舍得杀我呢?”
“哈!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凤君邪,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天祈被气的脸色发青,他多想宰了凤君邪,但不得不说,凤君邪足够了解他。
的确,在没有折磨够凤君邪之前,他怎么舍得杀了他呢?
之前折磨尸体没意思,可现在嘛……呵呵,他总会有办法让凤君邪生不如死的!而在此之前,留他一条烂命又有何妨?
凤惊澜瞳孔一阵收缩,垂在衣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感受着天祈一点点靠近的气息,凤惊澜几欲作呕。她决不能接受被天祈轻薄,可若她此刻出手,今日这暗牢,便是他们父女的葬身之地。
凤惊澜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死局,挣不开、逃不掉。
电光火石之间,天祈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阿炎,对不起了!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凤惊澜的拳头已经被灵力包裹,就在她准备朝天祈挥过去的时候,一阵讥笑止住了天祈的动作。
“你笑什么?”天祈原本含笑的脸蓦地阴沉了下来,他脸色不善的盯着瘫坐在角落里的凤君邪。
“呵……”凤君邪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带着极致的轻蔑。
“天祈,你还是这么幼稚。你以为找一个和沧月长得差不多的女人就能冒充沧月了?”
天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阴沉着脸,好一会儿之后才冷着脸质问:“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混淆?若非以为她就是沧月,你怎么可能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凤君邪有些古怪的咀嚼着这几个字。
“你是装的?”天祈脸色骤变,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他死死地盯着凤君邪,企图从凤君邪的神色中看出一丝端倪。
凤君邪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天祈,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眼中的讥讽与嘲笑,却已经表明了一切。
“不可能!”天祈勃然大怒,他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涨红着脸怒吼道:“不可能的!这三百多年,你怎么可能是装的?”
“对,你不可能是装的!”天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大笑一声,一把拽过凤惊澜,眼神在凤惊澜和凤君邪脸上游移。
“凤君邪,你可真有本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玩儿虚的?”天祈冷笑一声,道:“我还真差点儿就被你蒙混过去了。”
回应天祈的,却只有凤君邪的一声冷哼。
天祈却坚信自己的猜测。
不,与其说天祈是坚信自己的猜测,还不如说,他是不相信,凤君邪能够在他的重重酷刑之下,伪装的天衣无缝。
若凤君邪这三百多年都是在伪装,这无疑是狠狠打了天祈一巴掌。这样的讽刺与羞辱,不亚于当年的夺妻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