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密语惊风

汉血丹心 流年书柬 3333 字 10个月前

“并不需要特意的取代,绣衣卫做好自己的事,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会得到皇帝陛下的另眼相待……等到了一定的地步,西凤卫的解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元侯啊,现在我手上虽然有皇帝的授权,但绣衣卫所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我绞尽脑汁,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打开局面啊!请侯爷教我!”

天边一轮残月如勾,绣衣卫所内的灯光之下,元召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看着对面的江充。这果然是一把将要开刃的好刀啊!既有迫不及待的野心,又有坚忍的性格……这把刀,皇帝在使用之前,自己为什么不先用一下呢?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呀!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呵呵!”

江充蓦然抬头,脸上露出一丝潮红。他无比渴望打开局面,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仅仅依靠皇帝的信任想要破局,千难万难。而如果绣衣卫迟迟不能做出什么成绩,那么在皇帝心中的重量,恐怕就会大打折扣了。那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请侯爷赐教!”江充正襟危坐,态度恭敬。

“一把好刀想要成为杀人刀,就需要有好的磨砺……绣衣卫的成长,怎么能够没有磨刀石呢!”

“敢问侯爷,磨刀石……何在?”

“大汉王朝成立这些年来,海内逐渐平静,好勇斗狠的江湖也安稳了许多。但江指挥使可曾听说过有九州隐门的存在?”

“江某略有所闻,但详细情况了解的并不多。”

“绣衣卫手头的资料有限,可以理解。但西凤卫却对九州隐门知之甚详。不过他们这么多年来,却一点儿都没有办法彻底的铲除这个曾经数次对皇家不利的组织,反而坐视其大……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外人不得而知。却不知道,绣衣卫有没有这个胆量,从此处入手呢?”

“元侯的意思是……?”

“在近期之内,利用皇帝陛下授予你的权力,全力铲除九州隐门的势力,然后顺便对大汉疆域内的江湖道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对于绣衣卫来说,这是一举数得的事,你可有意?”

安静的牢房之内,并没有其他人在。随着两个人的对答,江充脸上惊疑不定,似乎心中正在衡量犹豫。终于,他静下心神,看着元召的眼睛,做出了决定。

“虽然知道这其中有元侯想要借刀杀人的意思在内……但,江某还是决定干了!哈哈哈!”

风声起,江湖乱,就从今夜开始。

大汉长安,又送走了半阙残勾月。当朝霞染红东边的天空,黎明到来的时候,长安高大的城门和厚重的城墙在光线明暗交替中焕发出威严的色彩。

单单从远处看,就已经从视觉上感受到这座东方名城的巍峨壮丽。等到逐渐走近时,抬头仰视,高耸的城楼和灰黑色的城墙给人的那种无形压迫感,夹杂着历史的沉重,令人不由自主就想匍匐在地虔诚跪拜。

东方太阳即将升起,正有一群人要入城。他们来的却正是时候。这些看上去衣饰华贵带着些许异域风情的人马浩浩荡荡,连同护卫跟随大批人众在内,大概总有上千人之多。

这一大队人马车驾,身份非同小可。他们正是从西域而来的诸邦国主以及部分归降汉朝的匈奴部落王们。

穿越黄沙,走过戈壁,一路自西而来。草尖的露珠打湿了行进的马蹄,漫天的风沙遮蔽了走过的足迹。几千里的行程,自然是十分辛苦。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贵人中却没有人再打退堂鼓回去。就算不是为了去长安见识下大汉的繁华,只是为了自己国家和臣民们的生死存亡,他们也要咬着牙走完这一趟。

名叫西原理的精绝国主便是这其中的一员。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跋涉,大汉长安,终于到了!

西原理国王接过身边侍从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润润喉咙。顺便抹了把脸上的浮尘,抬起头认真的打量长安城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西域邦国数十,名城上百,各自称为强盛。可是等到这一路行来,沿途所见汉朝疆域之内的繁华与富庶,才知道从前的自夸,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而今天,第一眼看到这长安的时候,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才是大国风采,名城气度。和曾经所到过的所有城市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精绝国王不由自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虽然刚刚换上,王服崭新,可他还是怕有失了礼仪的地方。就算是还没进城,只是眼前的这般气象,就已经令人心折。

不用回头去看,他也知道其余人的表情也和他没有什么两样。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洒满这巍峨的城墙,如同西方古老神话里的圣地。

一路护送至此的大汉地方官员们,对于这些西域人的态度非常满意。不要说是这些疆域之外的人了,就算是汉朝的天下臣民,每次来到长安时,看到飞速的变化和日益的繁荣,也会心旷神怡引以为荣。

城门开处,来长安觐见的诸王们精神一振。随着各种礼仪队伍的出现,大汉朝廷迎接的官员终于出现了。

如果放在往日,出动的自然是专门负责外邦事务的光禄寺官员。不过今天不同往常,自然是要超出规格迎接招待。

按理来说,几十位外邦王来朝,这样空前的盛事,自然应该有大汉丞相亲自出面来代替皇帝主持迎接。然而,今天的队伍里却不见丞相公孙弘的身影。

公孙弘已经老了。从上林苑回来,据说就病卧在床,向皇帝请了病假,暂时不能理事。所以,皇帝派出的迎接队伍,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大夫张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