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信心十足,元召脸上的笑容却更是有些古怪。却见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画好的地形图来,放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在他们莫名其妙的神色中,用手指蘸着酒水在上面的某块位置重重的画了一个圆圈儿。
“在给皇帝陛下的急报上,我说的可不仅仅是取得此战的胜利和歼灭匈奴骑兵这么简单哦!我想要的是,把这块地方……整个的拿过来!”
仿佛是一声响雷震响在两个人的心头,卫青和李广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这……元召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即便是卫青第一次领兵来到北疆,他也知道元召用手指划出的那块地方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前前后后已经镇守边关几十年的李广了。那条从西部高原奔腾而下的黄河,贯穿中原大地,千里直入东海,曾经抚育了华夏文明的成长。它流经草原的这一段,更是孕育出了水草丰美的绝佳之地。
可是从黄河以南这半部草原,都一直被匈奴人牢牢地占据着,成为他们民族滋养的摇篮和侵略汉朝的跳板,至今已经百余年了。如果真的能把它夺回来,那对于作为一个将军来说将是无上的功勋和荣耀!
“……元哥儿,我们这一战,真的可以做到吗?”
即便是卫青,这个素来谨慎稳重的人,此刻心中的激动,也已经压抑不住。
“可以!我们必须要做到!只要有信心,就绝对能够成功。”
“好!那就干吧。壮哉!在有生之年,如果能让河套之南这片土地重新回到我大汉的怀抱,那即便这次战死沙场,老夫也无憾了!”
老将站起身来,慷慨激昂,虽苍髯白发,依然壮怀激烈。
三双手,重新紧握了一下,三杯酒饮罢,三个身影各自离去,开始各自的战斗行程。
霍去病非常想跟在元召身边去战斗,不过被元召严厉的制止了。并且以十分严肃的态度,命令她好好将养身体,在自己再次来到雁门关之前,不许再跨上马背一次。否则,就断绝师徒情分,绝不客气!
面对如此严厉的威胁,霍去病只能含着满腹委屈,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看着那个身影离开院门逐渐走远,自己跑到屋里去嚎啕大哭了。如果她现在的样子,被部从的那些黑鹰骑士们看到,恐怕都会惊落一地下巴的吧!
元召并没有在雁门关太多停留。他与李广、卫青共同制定下作战计划之后,就马上连夜赶了回去。
世间英雄所见略同这样的事,并不只是无谓的传说。当在雁门关将军府中三人会面的时候,卫青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元召暗中赞叹了。
“这次不打则已,打就要打个狠的,给匈奴人一次深刻的教训……难道我们大汉就没有秦朝蒙恬将军那样北驱匈奴八百里的勇气吗!”
卫青从来就是一个缄默寡言而坚毅有韧的人,不过却言出必行,言出必中,这是一个优良的品质,是作为大将军必备的素质。在史书中,也只有具备这样品质的人,才能够有耐力和勇气在与凶残狡诈的北方蛮族战斗中取得胜利。
在元召的认知中,他对两个相隔千年的人物都非常敬佩。他们皆是抵抗外辱的将军,驱逐鞑虏的英雄。这两个人一个是卫青,而另一个就是明朝的徐达。无论是个人品德还是用兵之道,他们身上有许多共同点,如果不是时空的阻隔,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会成为世间最好的知己。
对于卫青的话,李广首先拍案赞同。这么多年来,他几次作为主将镇守北部边关,与匈奴人大大小小进行过不下百次的战斗,可是却从来没有酣畅淋漓地放手大胜过一次。这当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各种客观因素造成的。
从壮岁旌旗拥万夫、箭射敌胆逞英雄,到现在暮年将至,老将白头。如果不能在卸甲之前去到草原之上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仗,那么余生也会抱有无尽遗憾的。
元召也笑着拍了拍手,不过他先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想听听卫青的计划。他知道这位第一次领兵出征的车骑将军,之所以轻骑从二百里外的云中赶来雁门关,一定是有了一个大体的作战计划,他这是来与自己商议一下,好作最后的决定。
果然,卫青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就对他们两人说出了自己已经反复推敲过多次的突袭战略,虽然某些作战细节还没有考虑的那么详细,但已经足够他们听得明白了。
计划是有些冒险的,但也是值得一试的。在保守的将帅之间也许绝对不能通过,但在这里,在李广、卫青、元召这三个人面前,却是没有不可能的事。
“元召,你以为如何?”
老将李广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佩剑,他的剑与卫青的剑一样,都是元召所赠送的春秋名剑。只是如此名贵的宝剑,在鞘中已经呆得太久,那些锋芒也已经隐藏的太久了!
元召淡淡的笑了,也许真的已经到了该与匈奴人大战一场的时候了。因为自己的参与,这个时间点比历史上应该是提前了至少五至八年的时间。那么到底会取得怎样的战果呢?他有些兴奋地期待。
“那就战吧!我想,这一天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等了太久了,我们的将士也已经等了太久了,我们的大汉臣民更是等得太久了。来一场振奋人心的胜利,正当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