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谁劈裂了悬崖?难道是用刀?用刀砍的?”
好几个人同时急声问道,他们像是听到了一个神话。这样的事在这些马上将军眼里,好像有些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要说起用刀砍人砍马还可以,有人能用刀把悬崖砍裂?这怎么可能!就连大单于都有些吃惊的瞪起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忠诚保护者。要不是知道莫哈从来不乱说话,他还真是怀疑他在胡言乱语呢!
“不是用刀砍,是用刀上所发出来的煞气劈裂了云崖!哦,虽然不理解,但是大家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因为,我也不理解,这是大漠神的解释。反正就是那玄刀神败在他的手里死去了。而云头山的青瓦山庄更悲惨,一场打斗过后,几百人被杀,一座山庄就此寂灭了。大单于,这就是除了早先给你的那些资料之外,我们飞火了解到的关于元召的最新情况了。”
简单的说完之后,莫哈脸上依然什么表情也没有,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有片刻的安静,大家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互相看了看,这算什么啊?汉朝出了个厉害人物,难道我们匈奴几十万铁骑会害怕吗?就算这些事都是真的,他元召一个人再厉害,能挡得住几百匈奴骑兵的冲锋呢?一百、二百、五百……简直是笑话!
惊愕过后,大多数人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继续喝酒吃肉,且先听大单于怎么吩咐吧。
“大单于,在千军万马之前,个人的武勇不用考虑。还是想想怎样尽快的展开战略部署吧!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的命令耶律王和左贤王展开进攻。既然真番国的助力已经不存在了,那我们还是依靠匈奴勇士的力量吧。依我看,不妨再派一路兵马,趁着汉朝军队与两王相持的这个空隙,另行绕东路突袭,从他们的守卫空虚之处破关而入,说不定就能把眼前局面打破,进而全线大总攻之下,胜算可期!”
张中行岔开了话头,在这大战当前的局面下,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不过,羿稚邪单于的想法与他有点不同,毕竟草原勇士的性命都是值得珍惜的,他不想因为面对一个异常强大的敌人,而造成匈奴战士们无谓的伤亡。
“国师之议当是良策。不过,在大举全局进攻之前,我想应该先想办法除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只听得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停驻之后,在王帐外侍卫的引领下,一个风尘仆仆的匈奴游骑带来了最新的敌情消息。
“启禀大单于得知,从雁门关前传回来的急报说,白羊王部遭遇了汉军的突然袭击,全军溃败,他本人也被捉走了!而且,另有草原东部的金头王派人来求援,在那个方向出现了一队精锐的汉军骑兵,已经自东向西突进几百里,难以抵挡!请大单于定夺……!”
就在未央宫中的汉朝君臣踌躇满志筹划的时候,草原深处的世代宿敌匈奴王庭上,也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讨论。
十万铁骑南下半月有余,而没有取得任何值得炫耀的战果,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战略上的小失败。本来策划的是一场大规模的突袭之战,却没有想到弄成了现在的相持局面,这让大单于羿稚邪非常恼火。
本来这个季节是不适于出兵的,虽然匈奴人从来不怕寒冷,但如果突降风雪,还是会经受一定的考验。是部落王们的鼓动,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同时,辽东境真番国对汉朝的侵袭,也使他对这次行动报以很大的信心。
在原先的构想中,以真番国的兵马为侧翼助攻,分散汉军兵力,为匈奴骑兵的集中突袭创造最佳的时机,这本来是一着妙棋。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谁能想到风云突变,真番国的卫右渠这么快就灭亡了呢!
匈奴王庭接收消息的渠道,并不比汉廷慢。数天前,急如星火地快马从东部草原传递来最新的战报,也带来了出乎意料的消息,令单于羿稚邪和他的臣子们不禁大吃了一惊。
真番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被汉朝的军队灭亡了,并且全境划入了汉朝疆域,成为了大汉的属地,军民全体投降,卫右渠成了俘虏。
最新收服的“小弟”就这样被人家解决,这股助力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尤其令羿稚邪单于震怒的是,从草原派驻真番国的五千匈奴骑兵一个不剩,被汉人全部活埋了!
惊怒之余,在听完全部作战细节后,对方的手段之残酷,即便是在这位曾经亲手射死过自己父汗的草原之王眼里,也泛起了寒芒。
论起杀人的手段,匈奴王也见识过很多种。手下骑兵们在战场上的死亡,本来算不了什么。可是这样眼睛也不眨的就把五千人埋到一个大坑里……这种手段,他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自己属下的匈奴勇士不应该是这种死法的!在烈酒的作用下,单于羿稚邪凶狠的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四周围座的部落首领们,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那个名叫元召的汉人,你们倒底查清楚了没有?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我要的不是表面上能看到的那些,是这个人的底细!”
匈奴人聚会议事,每次必以烈酒相伴,这是一种习俗。好像没有酒,就发挥不出那些壮烈的豪气一般。包括部落王、匈奴将军、王庭长老在内的二三十名贵族们各自围座,闷头喝酒吃肉,却都没有说话。
大单于询问的不是他们,而是躬身站立在王案附近的人。那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人,五短身材,并不显得魁梧,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脑袋很大,大的有些与身体不成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