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际!生者生,死者死,雪中血,伴飞花片片……!
一个比马背上的小萝莉也就高了一头多点的孩子出现在她的背后,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从何而来的。
他就在“冠军”的背上,仿佛一直就在那儿一般。
此刻,一手揽了怀中小小身子,一手低垂着那杆长枪。枪尖的血滴落在草间,白雪、黑马、红缨、鲜血互相映衬,分外娇艳。
“已经做的很好了!我都看见了哦。”
依然如同平日淡淡的语气,但这次是夸奖。
激战过后的小冰儿身子有些脱力,微微颤栗着,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她的眼睛闭得更紧了,泪却怎么忍也忍不住!
飞雪连天,两人一马,四周是片刻的寂静。
泠霜泠雪的表情有些呆滞,这还是她们奉了太皇太后的嘱托去保护的那个小侯爷吗?看了看四周情形,手不由得带了带马缰绳往当中靠了靠,三匹马儿并在一起。
两个少女,四只灵眸,不住的打量马上之人,却见往日里朝夕相处的熟悉面孔此刻有些不同。
光阴逆转千年,有人曾踏落流星而来,凡人体质从此日日攀升,是轮回的改变?还是日月的馈赠?现在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元召冲两姐妹笑笑,示意不必担心,然后冲前方之人吹了声口哨。
直到这时,才听到有剑掉落雪地的声音,响声沉闷。有人“噗噗”的连喷出几口血,勉强稳住身形,单手用拂尘拄地才没有扑倒,脸色转为灰败。
月中子深吸一口气,发现丹田气机皆无,胸脉已废!忍住想继续吐血的冲动,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来者是人是神?世间怎么会有人做到如此地步的!”
这真是瞬间的事!此时他的脑中才慢慢恢复起刚才的一幕。
就在他一手拂尘压住长枪,一手剑劈山开石斩向对方的时候,眼角余光中有身影自那女娃儿身后探出,手握住了枪杆,然后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自那端传来,微微一抖震飞了拂尘,就势运枪如鞭,横着向他胸前轻轻抽来。
月中子大惊失色,用尽全部力气回手拂尘挡了一下,拼了五十多年修为的抵抗也只不过保住了性命!他觉得胸间如被大石击中一般,跌出一丈开外,气血翻腾,已是受伤不轻。
而那杆长枪一击之后并不停歇,去势反而更强劲,如同灵蛇拨草,暴长三寸,继续刺向无剑、火云二人!
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胸腹、肋间早中!锋芒急进轻出,如刺败革。
暗堂两大长老无剑子、火云子挥剑自救的手臂停了下来,犹有些不相信似得低头看了看汩汩流出的鲜血,双双扑倒雪地,气绝而亡。
只用了小冰儿的半招余势,流云帮暗堂第一高手就胸脉震碎,已成废人,两大最凶悍的长老绝命当场。再加上先前被泠霜所杀的水凌子,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竟然有四位大长老就此完蛋了!
“冠军”似乎也感知了主人的威风一般,鬃毛乍起,长嘶一声。元召手挽长枪,轻轻一抖,污血尽去。
旷野茫茫,天高地阔,雪染鬓发,凛冽清寒,一时只觉心中快意,有清啸出于胸际,婉转山岗林间,恰似龙吟不绝!
我生天地中,此间英雄,虽千万人吾往矣!
白马入梦踏霜行,碧海天涯明月升。
当时西风多少恨,吹落情怀埋雪中。
此时正十月天气,初雪纷飞,天地漫卷,西风萦乱!
锦袍貂裘的男子静立高处,俯瞰大地。眉间雪落,肩头拂满,却似与他毫无关系。
有随从去林中马车上拿来油伞,想要近前给他撑起时,却被侍立在侧的贴身护卫摇头制止了。
身形高大的护卫双手笼在袖间,站在男子身后一丈之外,这是他多年来一贯待着的地方,在这一丈方圆内,世间还无人可以威胁到自家主子。
鲜血炼狱而来的自信无需怀疑,因为这个名叫韦陀的高大身形称号就叫做“一丈伏魔”!
良久之后,前方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短须白面,相貌清贵,带了七分儒雅之气。
“流云帮已不堪大用矣!”淡淡话语中隐含了一丝遗憾。
身后的韦陀并不接话,他的职责是护卫主人安全而不是参谋。
“主上,看这流云帮声势却更胜从前数倍啊,不知此言何解呢?”
不远处候着的人群中早有人趋近前来,恭敬问道。
“呵呵,为了一点小事,就如此兴师动众。此为皇城脚下,真以为西凤卫的那些人都是吃素的了?”
“主上是说……?”
“这次,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就吩咐下去,自今日始,逐渐斩断与流云帮的来往吧,该料理的手尾都去处理的干净些。”他却并没有过多解释,随口吩咐几句。
这就是明确的指示了,十余人一起躬身应诺。
“世间山河,表里乾坤。霸道有余而王道不足者,即便成事,也是后患无穷啊……。”望着飘忽的雪花,貂裘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多了如许感慨。
“主上,流云帮中高手还是很多的,平时用来行事,倒是得力,是否……?”有人出言相询。
男子看了看追随多年的心腹谋士一眼,微微的笑了起来。随后用手指点了点名叫韦陀的人。
“高手?呵呵……天下高手有高的过他的吗?”
谋士名公孙羊,听了自家主子这句略带调侃的话,已明白其中意思。
坐镇淮南,觊觎天下!流云帮的名声再显赫,也不过是在这其中一把用过即弃的杀人刀而已。
“那么,这次,主上是准备用流云帮这把刀收割什么果实呢?”
貂裘男子听手下终于问到此行的目的,脸上浮现莫名的神色。扫视了一眼,随行的皆是心腹死士,忠诚谋主。
“你们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