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召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下午,他睁开眼睛,感觉阳光有些刺眼,又微微的眯了眯,慢慢的适应了屋内的环境。
四处看了一眼,很陌生。也许是他起身时的动静有些大,外面有人听到了,门被推开来,只见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从外面跑进来。
一眼看到元召坐在那儿,高兴的嚷道:“啊!小哥,你醒了?太好了!”
元召冲他笑笑,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的?”
“啊?你不记得了!”
那孩子瞪大眼睛,显得虎头虎脑的:“这儿是梵雪楼啊。你救了我爹的,是苏姨和灵芝姐让我看着你。”
元召呆了呆,很是听不明白这孩子跳跃性的话语,“梵雪楼?那我为什么在这儿的?”
那孩子用手挠了挠头皮,为难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爹很严厉的吩咐我,让我一定不准到处乱跑,好好守着你的!|”
顿了顿,仿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灵芝姐一定知道,她来看过你好几次了,还叮嘱我如果你醒了一定去告诉她的。我现在要去告诉她了,你别乱动啊!”说完没等元召再说什么,一溜烟的跑走了。
元召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记起之前的一些事,隐约明白应该是那夫人救回了他。
“梵雪楼?呵呵,不知是干什么的,这名字倒挺雅致的。嗯,这儿?会是那个绿裙少女的家吗?”
他暗中提了一口气,酝劲与胸,只觉体内气息充沛,这一场睡看来休息的还不错。
他这段日子饱受流离之苦,处处和他前世的生活很不习惯,更兼精神上的悲苦压抑,那日一时被心障勾起思绪迷了心窍,如同走火入魔昏迷不醒。之所以睡了这么久,其实是他本身肌体在自我调节,那一口淤血喷出,却似吐尽了胸中块垒,淤积之气尽去!这时醒来,倒觉得神清气爽,恰似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般。
元召凝思间,忽觉门口有人,抬头看去,一抹绿影正倚门而立微笑看着他,也不知少女几时来的,他直觉心底跳了一下,莫名浮现从前记得的一句话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最是回眸一笑间!萦绕脑际就此不散…。
赵远这边见那帮人已走远,连忙附身查看马七伤势,见他坐在地上,左腿肿胀的厉害。那会儿打斗时胫骨已断,又咬牙坚持了这许多时候,此时危机解脱,这汉子再忍不住痛,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绿裙少女自小时候起就被这几人看顾,感情极深,早已拉着他袖子泪珠滚滚哭出声来,马七却咬牙强笑道:“大小姐,别哭啊,花了脸可不漂亮了,没事儿!马叔身体结实着呢。”
少女却哭的更凶起来。
那夫人也是难过,掏出手帕去擦他额头冷汗,马七连忙道:“夫人不可!一条腿废了而已。”
赵远见此心里更是又伤又恨,眼见兄长这条腿当是残废了,今后余生……唉!
众人正在伤感之际,忽见那名叫元召的孩童从马车跃下,一手拎着那条破布袋来到马七身边,抽出腰间匕首,径直向那条伤腿割去。
众人大惊,马七本能把腿向后一抽,触到伤处,疼的大叫一声。赵远怒声道:“小子!你要干什么!”一面伸手欲抓。
元召却并不理睬,只撇撇嘴角对马七说:“你要不想后半生做个瘸子,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动。”
马七一呆,未等说话,身后少女听到明白,颤声问道:“你说什么?小弟弟,你是说……能治好马叔叔的腿!是不是?”
元召只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一面手上不停,几下把那条裤管割开,用手慢慢摸到断骨之处,对准位置,小心矫正接好,然后从布袋中掏出一团用芭蕉叶包着的黑糊糊泥状物,均匀的平敷在伤处。
又随手劈开一节青竹,做个夹板,撕下一条袍襟当布条,把断骨之处用夹板牢固绑紧,然后拍拍手,ok完工!
那夫人和少女终究心软不忍看,早转过头去。
赵远却眼也不眨的,见整个过程这孩童手法老练,干净利落,他从先前的怀疑、惊奇、到最后的慢慢有了几分相信。这种手法,从前闻所未闻!心底不由大为震惊,如果真如这孩童所说能治好这断骨的话,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摸骨续断术!”只是那些黑糊糊的膏状物是什么?难道是金疮良药?用竹片夹住骨伤处,断骨就能恢复好了?他自是满腹疑窦、诸多不解。
这时见元召忙完,赵远忙上前问道:“小……对了,你是叫元召吧?我兄长这样就好了?腿上没事了?”
元召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啊?哪有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半月之内呆着别乱跑,尤其不能碰到骨伤处,半月以后拆了夹板,慢慢将养,自会痊愈。”后面的话却是对马七所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