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陷入了小纠结。
秦深抬头看着儿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表情非常纠结,但眼睛里面被抱起来的兴奋情绪一览无余,乖巧沉稳不像同龄小孩儿那么活泼好动的儿子其实也喜欢刺激,估计以前都没有碰他的点。
这么想着,秦深往前走,时间也不是很早了,他是接了孩子之后过来的,都已经过五点半了。
门扉处铁将军把门,客栈大门这儿却是轻轻带着,稍微一推就开,推开门秦深就抱着孩子往后面退了两步,抬手捂住孩子的脸,已经做好了灰尘扑面的准备。
但与想象的不同,大堂内窗明几净、通透敞亮,宛如新造。
推开门就是客栈的大堂,入目的呈现“l”形状的吧台,吧台内高大的柜子里面放着简单的杯具茶碗。大堂前厅五六张方形的桌子错落分布,侧面厅内长条形的桌子临窗放置,无隔断的落地窗占了一整面墙壁,平静的水面尽收眼底,晚霞余晖倒映在湖面,风拂过湖面带出层层涟漪,似柔软的锦缎浮动、,粼粼有光。
很美!
看了一会儿,父子二人就从前厅靠吧台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三楼,客栈不大,只有十来间客房,标间、大床房、家庭套房形式倒是挺丰富,而且房间内基本的桌椅板凳、床上用品和卫生间都是有的。
很神奇。
外面陈旧的老房子内里无一丝灰尘,还是现代化的装修,所有基本物品都不缺。
秦深往上拖了一下丢丢,不无感叹地说:“爷爷真是为了我煞费苦心,准备好了一切。”
“爷爷?”
“不是你爷爷,是我爷爷,你的太爷爷。”秦深站在二楼回廊抱着儿子看楼下的中庭,中庭内除了一口老井毫无装点,地方这么大可惜了,以后可以种几棵桂树,花开时节,香气能够笼罩整个客栈。
回廊的栏杆到秦深的腰部,但被抱起来的丢丢就是整个人都在栏杆上头,要是爸爸手稍微松点儿,他就摔下去啦!
坐在爸爸臂弯里都要保持自己“小气节”的丢丢不得不丢掉那么一些小成见,双手牢牢环住爸爸的脑袋。
这个姿势真不是很舒服,可丢丢鲜少与自己这么亲近,秦深就小小的使坏了。
“爸爸!”丢丢声音很严肃。
“嗯?”
“这样很危险。”丢丢试着和自己“不讲理”的爸爸讲理。
“哪里危险了?”秦深明知故问。
丢丢非常认真地和秦深说抱着孩子站在栏杆前面的危险性,还知道摆事实讲道理,电视里面可是经常有这样的新闻的。但他无意间低头,看到爸爸憋笑的脸,顿时就生气了,大喊,“你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秦深带着笑地否认,“爸爸不会让丢丢身处危险境地的,爸爸会永远保护你。”
秦深离栏杆还有一米,哪怕真有万一松手了,丢丢也不会飞到栏杆外面去。他知道好歹,也不会仗着自己的身手好就胡来。
丢丢哼了一声扭头,他不要理爸爸了,嗯,看在他抱着自己到处走很累的份上,就一小会儿。
“等以后有机会,丢丢就可以见到太爷爷啦,他肯定会很喜欢丢丢的。”秦深转身抱着儿子往楼下走,“走,爸爸带你去一楼看不一样的地方,很神奇的世界,估计和你看的科幻小说差不多。”
丢丢耳朵动了动,但忍着没有去问。
从二楼下去到了前厅,绕到楼梯后面是一扇通向一楼的门,一楼有老板住房、员工宿舍、中庭等等,西北角还有一个楼梯,通向秦深口中神秘的地方。
累了一天快要成脱水狐狸的黄三尾流着口水看人身宝宝们,他化形之后是个一米六过了一点点的瘦小男子,长及腰迹的头发枯黄就和他不健康的毛色一样,法力低微,他化形之后脑袋上还留着狐耳、身后还拖着狐尾,三条尾巴无精打采地托在地上,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蔫吧。
牛大在黄三尾背上拍了一把,“当年我都没有看清你娘的长相,就知道她和一只赤狐在幽会,奶奶的,就这么被赖上了,你家闹家变干嘛扯上我啊,害得娘子误会。”
老实人其实也不老实,牛大当年进了狐狸洞就在洞口撞见了和赤狐幽会的九尾狐,也就是黄三尾的爹妈,他没咋看清楚对方的长相,那两只狐狸却将他看了个全。
这事儿他闷在肚里面,他没说。
九尾狐和赤狐的爱情没有走到底,爱情的结晶过的也挺惨,瘦吧得跟秋天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儿的,还是个闷葫芦性子,一巴掌打不出个屁来。
九尾狐家里为了丁点儿家产闹个不休,急需要将边缘狐黄三尾给踢出去,好少一只狐狸分羹,牛大夫妻两回老家探亲凑钱赶上了这出闹剧。
牛大就被赖上了,黄三尾老娘张口瞎说黄三尾是牛大和赤狐的种……呃,尚且不说牛和狐狸的种族隔离问题,也不谈公牛和公狐狸的繁殖可能性,就说牛大夜宿狐狸洞的情感史很多人都是晓得的,一下子怀疑的目光就上来了。
牛大那是两眼懵逼,天上掉下一个大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等反应过来,娘子跑了;等他再将蛮不讲理的黄三尾老娘搞定,娘子上天了。
心累。
黄三尾被牛大的铁砂掌拍在背上差点儿归西,心特别特别累,很想蹲到三途河边幽幽地叹息一声天道不公,为啥他没有继承九尾狐的优秀基因或者干脆就是一只赤狐,杂交品种就是不行,三条尾巴的杂毛狐狸没有狐权。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了客栈吃晚饭,等日落西山天彻底黑了,等着坐船的客人就到了院外聊天打发时间,等待发船那一刻的到来。
前天晚上戌时三刻渡船靠岸,停留两天两夜,今日戌时三刻起航出发,售出去船票若干,发船时间一到,买了船票却没有上船的客人一律不等,即刻起航。下次靠岸时间不定,也许一星期之后又来一趟,也许这个月都不会再靠岸,端看船主的心情。
至于这回买的船票下回能不能用,船上的水手会笑眯眯的说,不行。敢闹事,那就列位渡船拒绝往来户,以后别想坐船了。
霸气是有原因的,就和望乡客栈在三界中的地位一样,渡船在三途河上也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做的就是垄断生意。
小凉也要走了,初来时她穿一身青黑色纱裙,幽怨哀婉,从骨子里透出阴郁之气。现在,她换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衫,粉嫩娇艳,腰间系了一条红绳,红绳的末端有彩蝶飞舞,一头青丝挽了垂鬟分肖髻,簪着金色点翠步摇,白得透明的脸上抹了胭脂、涂了口脂,双眼明亮,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跃跃欲试。
现在的她是俏丽明媚的,活波可爱的,这才符合十六七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