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临指了指门上的符,又指向门内:“就……就在里头呢,我出来时怕他跑了,在门窗上贴了符。”
智牙师一脸兴奋道:“可要帮忙?”
李修缘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学舍的上空,他们眼下站在学舍前的空地上,有路杖上的灯光,这边尤为明亮学舍那头上空就显得更是乌压压的一片。
他眉头紧皱,身边这些人看不到,他的阴阳眼看的清清楚楚,那学舍上空集结了不少飘散的鬼物,还有不少往这边飘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
李修缘吼了一声:“尔等退开!”之后便向学舍内走去。
安静了片刻之后,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众人看向那鼓掌之人智牙师,他感慨不已:“我虽什么都看不到,却也觉得害怕,大天师真真勇敢。”说罢又看向一旁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卫瑶卿:“卫天师,这一次你不如大天师勇敢,下一次要努力啊!”
卫君临闻言,连忙对卫瑶卿道:“六妹妹,你没有把握还是不要去了,保命要紧。”说着还看了眼那个兴奋的匈奴人,不懂瞎掺和什么。
卫瑶卿笑了笑,应了下来,又转身对跃跃欲试的智牙师道:“左贤王,其实你也可以勇敢的。”
“怎么说?”智牙师眼睛一亮。
少女伸手一指,指向学舍内:“中邪是中邪了,但说到底还是个人。自然也能捉住他的。”
“怎么捉?”智牙师好奇的问道。
卫瑶卿一笑,无视卫君临使来的眼色,压低声音开口道:“捕鱼见过么?鱼怎么补,人就怎么捉嘛!”
这一次,倒真是一个意外。
她没有想到这样事情都能主动找上门来,不由望天发呆:似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绕也绕不开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卫君临说了一通,她倒是只对其中一句话有兴趣:贵人偷了妹妹的命,害死了妹妹,他要去告御状。这一句话,若那个学子不是胡言乱语,就有可能是邪术。而且今日是中元节,那学子身上若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放回来,确实极有可能招惹鬼怪。
这些听到的消息串联起来,她几乎是立刻就推出了一个极有可能的猜测:那学子发现了什么,但国子监的学子平白无故死了,确实容易找了非议。那便干脆放回来,今日是中元节,百鬼齐出,出点奇怪的事,那也只能叹一句命不好。
猜测很合乎情理,接下来就需要验证了。她不动手,有忌讳中元节的缘故,但更多的是怕一旦动了手,牵扯其间,很可能会立刻引来麻烦。倒不如让李修缘打头阵,总是一个大天师,而且张家灭族,他能够借此上位,卫瑶卿相信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和人来助他上位。
这就是在外历练不回京的坏处了,她对长安城权贵的认知,仅来自于名册和画像,原本的打算是入阴阳司之后慢慢熟悉这座长安城,但是谁想出了意外。
未确定对方是何人之前,她不想先暴露,作为一个仅次于大天师的人物,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观局位置。
此地离吏部衙门不远,一行人等了没一会儿,便有吏部的官员匆匆赶来了。卫瑶卿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王栩和崔璟两人,她抬手,看到他二人时,就朝他二人行了一礼。
崔璟没有什么变化,王栩的脸色倒是有些古怪,似是意识到了为什么会找到吏部。就是知道上一回同王栩聊过之后,他勤奋异常,时常下了值很晚才离开,所以卫瑶卿一听这种事情就立刻让人去叫他了,而不是去寻何太平。
见礼过后,智牙师一脸兴奋的凑上去:“我见过这两位大人,长安城世族公子就是如此模样么?果真生的好看。”
卫君临似乎有些紧张,这紧张尤其是在听崔璟脸色不变的出声询问:“深夜寻我等前来,到底是什么事?”之后,更是搓着手,迟迟不说话。
卫瑶卿见状,无奈的上前踢了踢他:“大哥,说呀!”方才同她说的不是挺好的么?怎的崔璟和王栩一来就这般紧张。
“我……我……”
崔璟蹙眉看向他:“快说!”
这一声冷冷的,带了几分训斥之意,站在卫君临身边的卫瑶卿能感受到这位大哥抖了一抖,正怕他更说不出来时,经过这一吓,他倒反而说的流利了起来:“我同学舍的舍友周方的妹妹前一段时日失踪了,他一直在找……今日早上突然回来……神情古怪……说贵人偷走了她妹妹的命,要去告御状……晚上的时候……就跟中邪了一样……已经去寻大天师了……因着他说要告御状……我们便请来了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