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卿点头,看向那望月楼顶层大开的窗户和出入的匠人:“就是遇到了来看看父亲在不在的。”
匠人笑了:“巧的很呢!卫副监就在上头,我带您上去?”
卫瑶卿回头去看那群官吏,这几天找的人已经疲了,方才她叫住匠人问话,就连秦越人都没出声,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歇会儿,更别说旁的官吏了,恨不能她进去久一些的好。
路上遇到自己的父亲,进去打个招呼,这不是很寻常的么?是以,见她望过来,那群官吏连忙挤了挤眼,挥手:“卫天师赶紧去吧,我等不要紧的。”
卫瑶卿顺势卖个好:“能不能讨些水喝,这些天走的累了。”
匠人会意,招呼官吏们到这边来歇会儿,匠人们自带着马扎与水这些事物,顺带聊上一两句。
眼看无人发牢骚,她这才跟着那匠人向望月楼顶层走去。
踏上顶层,卫瑶卿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摆弄着窗户的卫同远,唤了一声“父亲”便走了过去。
卫同远手里正拿着木条比对着窗口,见她过来,当即喜不自胜:“六姐儿特意来看为父的么?”
“经过这里,刚好看到匠作监的匠人,便来看看父亲。”她今日又未告假,当然不能特意来看,但顺路还是可以的。
卫同远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手里拿着锯子比划着,口中在道:“这望月楼前两日大雨刮坏了窗户,我等奉命来修补修补。”
卫瑶卿站在他身边有一茬没一茬的同他说话,目光却落到了窗外的瓦片上,排列显然有些杂乱和缺失了,还有不少瓦片碎裂开来。这不太像是大雨挂怀,更像是有人曾站在上头,或许还打过一架,然后又波及到楼中一些人受个伤什么的。
卫瑶卿觉得这个推算很合情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晚出现在这里的是一些人中,有几个身份就能确定了。
卫瑶卿想了想,问安乐公主:“谁选的质子?”
安乐公主看着她笑了:“我就知道你会问,所以提前打听过了,那位智牙师左贤王是黄少将军与裴先生都钦点的人选,而在几位兄长中选择晋王的就是那位被钦点为质子的智牙师左贤王。”顿了顿,她又好奇道,“这人选之说有什么讲究么?”
“黄少将军多年来一直同匈奴对敌,自应当是最了解匈奴的人,而裴先生也非寻常人,他们两人共同选择的人自然有充足的理由。”卫瑶卿说道。
如果以大楚做类比的话,匈奴的左贤王就等同于一国储君,右贤王就等同于有封号的王爷。
卫瑶卿想起当年游历匈奴时所见所闻,对安乐公主道:“这位智牙师左贤王也是个厉害角色,公主殿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安乐公主闻言眨了眨眼:“你夸赞厉害的,那定是真的厉害,到时候,我定要好好瞧瞧这个人物。”
……
近日城中在抓一群阴阳术士,据说那些人胆大包天,出入重臣府邸如入无人之境。
街边叫卖的百姓看着一群官吏从门前经过,待到人走过了,才开始指指点点起来:“那个就是阴阳司的天师们,据说要抓住那群捣乱的阴阳术士呢!可一连几天都没有那些人的消息。”
这些天,随处可见各处的官吏在街上行走。
“我的天啊,阴阳术士有这般厉害么?”有好事者忍不住问道,“居然能够自由出入官员府邸。”
“当然。”有人出声接过话头,“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些人天赋异禀,又能放火又能呼风唤雨的,要作乱起来不比一般人厉害的多?”
听客中连忙有人压低了声音:“前朝不就是术士当政么?我等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那史书上记载的明明白白的,民不聊生啊!但凡稍有异议者,便会被人除去。”
正史百姓接触不到,可民间野史不少,或许正史与野史很多地方不一样,但关于前朝皇室猖獗、民不聊生的记录却是相同的。
“不然那时怎会各地到处起义?”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