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睛在听眼前他们说“老庄儒学何不同?”“将无同”……王十九娘听的云里雾里,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知道,连成句子也听得懂,但是组合起来一问一答,就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
听了半晌,实在提不起兴致,王十九娘所以干脆抓着干果,看向窗外,窗外就是宴客的九曲小径,婢子、小厮于其中穿搜忙碌,或打扫坐席,或准备酒食,她看的津津有味。听得自家七兄让她上楼,忙不迭地摇头,看向窗外:“七兄,外头好有意思。”
一位正在说论的子弟闻言,便道:“这阁楼内外,外俗内雅,俗有俗的妙处,雅也有雅的好。”
王十九娘转过身去,眼睛仍然眨也不眨的看向窗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言无忌,却直白的可爱,心中所想,便说了出来,引得周围子弟一阵哄笑。
看的兴头上的王十九娘却在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拉了拉王栩的袖子:“七兄,你看,今日生辰的主人是薛三小姐,为什么薛大小姐需要忙里忙外?”她说着指向站在那小径旁时不时指点吩咐的薛大小姐,“薛大小姐忙了很久了,都未曾歇息呢!”
王栩静默了片刻:“她是长姐,长姐如母,担的责任自然更多。”不过相应的,如他们这些讲究的老牌世族,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个中子弟太过特别,特别优秀或者特别愚蠢,嫡长女的身份也比一般嫡女的身份要高上一些。
王十九娘也不知听懂了没,复又回过头去,盯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小厮、婢子出神。
王栩笑了笑,回头:“莫用管十九娘了,我们继续吧!”
同座一位子弟点头:“好,方才我等说到……”
正看得出神的王十九娘忽然轻呼了一声:“七兄,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我去找二姐。”卫瑶卿说着站了起来。
“不用找了。”卫瑶玉的声音在下一刻便响了起来,随着这一声,她踏上了最后一层,走了过来,“醒的倒是巧,感觉怎么样了?”
卫瑶卿点点头:“我没事。”
“还没事?”卫瑶玉挑了挑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大步而来,走到她身边,手指戳着她的额头骂道,“也不知道晚上干嘛去了?瞧着比昨天的脸色还差。”
枣糕站在一旁,闻言,眼睛只看向地面,不敢看卫瑶玉,真是歪打正着,还真让二小姐说对了。
“方才到下头走了一走,那个薛三小姐……”卫瑶玉说着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形容,半晌之后,摇了摇头,“仗着年纪小,就那般辱人,真是过分。左右她既然喜欢玩那一套,我就装傻好了,看着那薛三小姐吃瘪的样子,真叫人畅快。你说这都是姓薛的,这薛大小姐和薛三小姐怎的差距那么大?”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卫瑶卿想了想,说道,“更何况,没有薛三小姐的坏,怎能看得到薛大小姐的好?”
卫瑶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有婢女走了上来:“薛小姐请卫六小姐下去呢!大家正在下头作诗,缺个见证。”
“哪个薛小姐?”卫瑶玉愣了一愣,双目直直的看着那婢子,婢子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小姐的眼神有些犀利,看着真真不好相与。
“薛……薛三小姐。”婢子瑟缩了一下回道。
卫瑶玉冷笑了两声,不等卫瑶卿开口,便道:“我替我六妹妹说了,不去!这薛三小姐和她的闺中密友也是有趣,插花要我去做评判,作诗要我六妹妹去做见证。自己插的花,作的诗的好坏,自己心里没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