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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挑挑拣拣说了一堆,他转身,唰的打开了折扇摇了摇:“不想说就算了,刺杀天家太后、太子与公主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去画了他们几人的画像,传到甘州府。也别说是行刺了贵人,用骗的,只说这几个人立了大功却失了忆,来的不管是谁,一并投入大牢,如此捉一个便能引出一群来,直到将九族之人都找齐了。如此重罪,自然不能姑息,按我大楚律例,问斩还算轻的……”
方唯听的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看起来跟个纨绔子弟似的世族公子说起株连九族,连坐等话依然摇着折扇笑眯眯的模样,神情举止同外出踏青赏花一般惬意。偏偏说出来的话叫人冷汗涔涔,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做起事来比他这种五大三粗的武将更狠。
一旁的崔璟脸色不变的看了眼王栩:“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肯说,用了刑还是不会说的,与其如此,不如算了吧!祖父心慈,最见不得这种事情了……”
方唯听的吞了口唾沫:崔璟的祖父?是说崔远道么?他倒是知晓这位美名赫赫的司空大人,据说他出生眉间便有朱砂痣,慈眉善目,宛如菩萨。而且不仅仅是长的像菩萨,连行事作风也是如此,与人为善,时常接济长安附近的流民百姓,颇有美名。民间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崔菩萨!”
崔王谢三家如今的三位当家人,公认的司空心善,司徒阔绰,太尉豪爽,各有千秋,风采过人。
心慈么?方唯喝了口水,看着眼前两位生的俊秀过人的年轻公子莫名有些紧张和害怕。
在一旁坐着的卫瑶卿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方唯脸上变幻的神情无一例外的落入了她的眼中,真真是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如果他人真的是这么老实的话,那疫情的事情应该与他无关了,有人想假借他特殊的身份,让他们生出猜忌,而自己作壁上观;而若是这一切都是方唯装的话,那也装的太好了,能装成这样的人,她不想得罪。
崔璟和王栩这一唱一和,把方唯吓了一跳,那头先时还硬气的甘愿自己赴死的犯人当下便忍不住了。
“别,我说,我说!”有人吞了口唾沫,“我说了之后,我们的妻儿老小可否免了罪责,这一切,他们根本不知情!”
“先说说看呢!”王栩笑着说道,却绝口不提免了罪责的事情。
卫瑶卿同崔璟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崔璟到底是在夸她还是贬她,只是朝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方唯带着人搬了几张桌子和椅子过来,正前方坐着的是崔璟和王栩,她和方唯一左一右的坐着。
她坐在下首,听着崔璟和王栩在问话。
再高明的审问者一些必要的问题还是要问的。
“你们的名字?”
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桩上的杀手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崔璟和王栩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很快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可知道你们杀的是谁?”
继续沉默,被五花大绑的犯人没什么精神的用沉默来抗议他们的审问。
崔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受谁指使?”
还是不说话。
方唯坐不住了,“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说话那就撬开他们的嘴,用刑!”
在一旁优哉游哉捧着茶盏坐着的卫瑶卿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专心致志的喝茶。这几个人不肯说,崔璟和王栩能问的出最好,问不出她也不强求。她的任务是护送贵人们回京,只要安全回到京城,其余的与她无关。
至于有人想杀他们,想阻止他们回京,这一点,她早就知晓了。有时候想的太复杂也不好,不如想的简单一些,阻止她和想杀她的都是对手,对手分成两种,一种她能顺利对付的,一种是很难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