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厉害啊,倒是不曾想到。”阿曼看着天上那轮圆月,脸上现出了几分笑容,“这般年纪……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苗人重新陷入了拜月节的狂欢中,莫花儿从台下走上台,行到她身边:“大祭司,无碍了。”
阿曼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花儿,你的朋友还真是厉害!”
“是啊!”莫花儿语气骄傲,“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小聪明多的不得了,比我聪明多了。”
“这可不是小聪明!”阿曼笑着摇头,看向那轮圆月,“胆敢孤身而来,势必胸怀足够的底气,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靠运气就能成功的。”
莫花儿听不太懂大祭司的话,只知道是在夸小张,总归是好话,便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阿曼回头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傻姑娘!”
“小张说这叫傻人有傻福。”莫花儿辩解道。
“傻还有理了,”阿曼瞟了她一眼,却没有生气,而是感慨道,“你的朋友,若是个好人,必能护佑一方百姓平安,若是个坏人,必然是个令天下人头疼的坏人。”
“但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样的人物,天下之大,史书之上必有她一席之地。”
……
跑的还真快!卫瑶卿瞥了一眼离开的马车,重新看向面前那一群阴阳术士。这群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方才那巽风一出手,她就知晓了。
少女身量修长,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斜插了一支木簪,衣裙朴素陈旧,眼下却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方才出手的阴阳术士并没有走出来,只是一直站在人后,以至于隔着人群,她直到现在也未看清方才那一击出手之人的真面目。
没看清人,却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阴阳司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这个人是谁?”是那个人在问话,“三年未曾踏足大楚,我们的人怎么漏去了这般重要的消息?”
声音不年老,却也不年少,以声估人的话,大约应是三十上下,正值壮年。
不适合他做,就适合她来做么?卫瑶卿翻了个白眼,“那你还真闲,真要如此,干嘛掺和这件事来!这样危险刺激的事情也不适合你。”
“师尊让我日行一善。”他回头看了眼坐在船舱里神情阴郁不明的延禧太后时,本能的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犹豫,却并未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钱袋,里头装了不少铜钱。
“他们下水了,快一些!”卫瑶卿催促道。
裴宗之手里速度不慢:“快到岸了,我们先走,你断后。”
卫瑶卿摆了摆手,也不看他,待船靠岸之后,只拎着自己其中一只包袱背在身上,拿起撑船的竹竿甩了出去。
猎风朔朔,太子和太后上了马车,安乐公主迟疑的看了一眼站在船尾不动的卫瑶卿,问了一声:“卫……她怎么办?”
刘姓皇族得天独厚,能人异士众多,眼看人被劫走,自然也不再客气了。
大泽野舟,马车靠岸,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大楚的人已经准备了许久,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即便晚了多年。
狂风呼啸,站在野舟上的少女面容冷凝,为这一天,或许已经准备了许久了。
密集的火把中,有人伸手掐了个复杂至极的手势。
刹那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今天本是拜月节,月圆如银盘,眼下在彩云巅上的银盘圆月却忽然缩了回去,天地昏暗,漫漫苍穹仿佛猛地向地面一压,刹那间地动山摇。
拜月节却突然无光无月,唯有狂风呼啸,整个南疆大街上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尖叫声推搡声不绝于耳。
即便隔了老远,还依稀能听到大街上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天塌了!”
“天塌了!”
“无月了!”
……
对拜月期予美好期望的苗人顿时惊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