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了,还回去祭祖,不嫌累得慌。”王老太爷接过茶喝了一口,“这长安城动向变的如此之快,他倒是有闲情逸致,还回家祭祖?真是没事找事做。”
“谢纠那老匹夫呢,最近在做甚?”王老太爷继续问道。
“听说谢太尉在学五禽戏呢!”
“他家谢殊呢,长安县令当的怎么样了?”王老太爷捏着胡子笑道,“这大过年的,有没有人去他那县衙鸣冤啊?”
“多是走个牛,少个鸡这等小事。”王栩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情。最近谢殊一般到下午就回谢家了,毕竟这年节要准备起来了。”
“让丑一他们排几个新戏,”王老太爷啧着嘴道,“那个戏探龙王墓,夜行阴阳路,这两出好戏,给我编好了,注意着修改,又要不失本味,还不能被人察觉出什么来。告诉他们,改得好了,重重有赏。”
王栩笑着应声:“是。”
王老太爷笑着用罢了早饭,起身动了动身子,甩了甩腿:“对了,她呢?最近在做什么?好几日没有动静了。”
“每日当值下值,也无什么特殊的。”王栩想了想道,“宫里头丑一不方便跟着,毕竟里头护龙卫、侍卫都有,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但当值之后她都没什么动作,回去也早早睡了。”
“那等小事也要事无巨细的禀报。”王老太爷想了想道。
王栩便又道:“也无非是帮家人挂个灯笼,教导教导弟弟,偶尔跟丫鬟奴婢们说笑,除此之外就没有旁的事了。”
“那算了。”王老太爷摆了摆手,却又有些不甘地说道,“她自己答应过我的事难道不记得了?”
什么事?王栩愣了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是说要废掉陈家兄弟中的一个的事么?还有几日过年了,过了年再说吧,大家都想过个好年呢!
这个祠堂供奉的是道教的人物,建立祠堂得人对阴阳道教学派脑子里似乎很混乱,祠堂里佛道两派人物零乱的供奉着,有佛教的观音佛祖,有道教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更有阴阳五宗的张陵、吕纯阳、王重阳、张清志跟黄洞一等人。
这么零乱的供奉法,这祠堂能弄得好才怪。
“我找过两回,里里外外都搜过了,这些供奉的长生位我都翻过了,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桂子说道,“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干爹一定要到这里来拜拜。”
少女在一旁站了片刻,径自走到一座供奉像前跪了下来。
桂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一旁的裴宗之。
裴宗之出声道:“她拜的是张陵,也就是张天师。”
跪了两跪,她却未起身,只是呼出了一口气,忽地用力一扯,那蒲团当下就被她扯裂了。好大的力道,这是个练家子吧!桂子惊讶的望了过来。
蒲团里塞了一堆破布,就这么胡乱的塞着,被她一扯立刻散落了一地。
站在那里的少女看了片刻,忽地低声,将一块黄布拿了起来。
“这黄布有什么奇怪的?”桂子看的奇怪。
“这是圣旨的质地。应当是烧剩的圣旨。”裴宗之说道,看着少女拿着那块黄布泼了些香灰上去,立刻就有字显现了出来。
少女神情平静,但细看的话,却见她的手在发抖。
“怎么啦?”一旁的桂子不解。
“就是这张圣旨,”少女说道,神色平静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你干爹就是因为这张圣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