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侧福晋忙屈膝道:“正是。”
谷沃贺打量着苏陵如诗如画的眉眼,不由称赞:“你的确很美。”因瞧着赏心悦目,谷沃贺的语气和温和了不少。
但素来胆小的苏侧福晋还是不由浑身一紧,连忙谦卑道:“妾身蒲柳之姿,福晋谬赞了。”
谷沃贺抿嘴,她喜欢这样漂亮又温顺的女子,便笑问:“本福晋听说,你还有个堂姐,也在府中,不知是哪一位呀?”
后头的苏格格忙站了出来,郑重屈膝一礼:“妾身苏氏,给福晋请安。”
谷沃贺又仔细打量了苏格格的眉眼,语气登时冷了三分:“哟,还真是一对姐妹花儿,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啊!”虽然同样赏心悦目,但对于这个慧王府最得宠的美妾……哼,昔年姐姐就没少因为这个大苏氏的而伤心黯然!
苏格格忙微笑着说:“福晋过誉了,妾身早已是昨日黄花。您这般年轻,又如此钟灵毓秀,妾身望尘莫及。”——往日里,可一直都是她最得宠,新福晋进门,难免对她最不悦,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捱了。
“年轻?”谷沃贺哂笑,“你觉得本福晋是年轻,可旁人心里怕是在嘀咕本福晋乳臭未干呢!”说着,谷沃贺凉凉扫向三大侧福晋。
一语出,众人默然。这位小福晋,还真真是什么都宣之于口!简直是小辣椒的脾性,端的是不好惹啊!
旋即,谷沃贺又嫣然一笑,“对了,本福晋听说,苏家姐妹都饱读诗书。”
苏侧福晋与苏格格赶忙屈膝,齐声道:“福晋过奖了。”
谷沃贺笑眯眯道:“读书多的人,也必定聪明。你们俩就帮本福晋想想,乌梁罕氏对本福晋不敬,本福晋该如何惩罚她好呢?”
苏侧福晋与苏格格面面相觑,如何惩罚乌梁罕格格?若罚得轻,福晋肯定不满,若罚得重了,乌梁罕氏日后肯定要恨上她们姐妹了!福晋这一手,可真是厉害!
苏侧福晋顿时惶恐了,只得使劲低下头,鹌鹑般缄默着。
苏格格深吸一口气,屈膝道:“福晋,请念在乌梁罕格格是初犯,不如就罚她抄写女则、女训便是了。”
谷沃贺微微颔首,“那就罚她女则、女训,各抄写一百遍吧!抄不完不许走出房门。”
苏格格愕然,百遍女则女训?没个一两个月,只怕是抄不完!这就等同幽禁,这一两个月不侍寝,便是绝了恩宠,日后即使放出来,王爷也未必想得起乌梁罕氏这号人了。
福晋年纪虽小,这手段,还真是不可小觑!
乌梁罕氏粉面含怒:“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给咱们下马威吗?!”
谷沃贺的确是慧亲王继福晋不错,但若直接以“继福晋”称呼,便是大大的不敬。故而,博尔济吉特侧福晋立刻咳嗽了一声,“妹妹莫急,福晋叫咱们等着,咱们等着便是。想来是福晋刚刚从宫里请安回来,有些累了。”
吴佳氏侧福晋也笑着点头:“博尔济吉特妹妹说的是,福晋年轻身娇,又是新婚之夜、又是入宫请安的,岂会不乏累?”
乌梁罕氏怨气不减,“昨儿福晋进门,咱们二门跪候了半个时辰,今儿又得站侯着,我看呐,这以后侯着的时候要多了去了!”
博尔济吉特氏皱了皱眉头,嫡福晋进门,无论侧福晋还是妾室都必须在二门跪迎,这一跪便足足半个时辰,若说不满,自然是有的都,可乌梁罕氏在嫡福晋门外如此大声嚷嚷……
想到此,博尔济吉特氏却笑了,也好,正可试一试这位小继福晋的心性。
正在此时,堂门被推开了,走出来一位不苟颜色的嬷嬷,正是嫡福晋陪嫁沈嬷嬷,沈嬷嬷肃着脸屈膝蹲了个万福:“嫡福晋请众位侧福晋、格格入内。”
见状,吴佳氏、博尔济吉特氏、苏氏三大侧福晋连忙并行进了正堂,随后便是一干侍妾格格。
然而,沈嬷嬷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乌梁罕氏,“乌梁罕格格请留步!嫡福晋吩咐,请您继续在此侯着!”
乌梁罕氏先是一愣,旋即大怒:“福晋这是什么意思?!”
沈嬷嬷板着脸老脸,冷冷道:“不过就是如格格所愿,给您一个区区下马威而已!”
乌梁罕氏不由涨红了脸,“我……”
沈嬷嬷见其余格格都已经进了堂中,便冷哼一声,关上了堂门,生生将乌梁罕格格阻隔在外,孤零零只余下她一人。
且看那正堂之中,一架硕大的花梨木宝座上,坐着一个纤细小小的身子,毫无疑问这位便是昨日刚刚嫁进门的继福晋钮祜禄谷沃贺——前头已故元配福晋的堂妹。
谷沃贺端端正正高坐在宝座上,小嘴儿紧紧抿着,小脸冷冷板着,别说,还真有一股子威严呢。只可惜那张脸蛋实在是过于可爱,这般模样,倒像是小女孩怄气使性子。
但此刻,谁也不敢小瞧这个小女孩儿了,没瞧见继福晋毫不客气直接把巴林部出身的乌梁罕格格撩在外头,连门都不许进了!
三位侧福晋、五个侍妾连忙齐齐屈膝,“给嫡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谷沃贺冷眼扫了一眼地下这群屈膝的女人,瞧着倒是还算谦恭,于是她掐着冷腔道:“都起来吧。”
“谢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