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绵悫贴身的小太监跑了进来,“主子,苏侍郎派人传来信儿来。”
绵悫神色一紧,“信?呈上来!”
太监忙道:“只是口信儿,苏侍郎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绵悫眉头紧簇,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谋事?如何成事?!
苏氏就更加疑惑了,“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绵悫深吸了一口气,忙笑着说:“一些工部的政务,尚书达礼是个不顶事的老头子,苏侍郎难免多操劳费心些。”
苏氏莞尔笑了,“妾身不懂朝政,不过能难倒爹爹,必定是不易办成的差事。”
绵悫苦笑,改变汗阿玛圣意,当然不易!他一直以为,只有皇额娘才能改变汗阿玛的圣意,譬如当年,保下刚刚出生的苏氏。可如今,皇额娘已经无意多插手此事,难不成苏幕还有什么计策不成?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若真能成事……
九州清晏殿,暮色黑沉沉的。
永瑆眼里一片冰凉,“等苏氏临盆了,就不必留了。大不了朕再多赐他几个美妾便是了!”
盈玥:她就知道,永瑆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永瑆冷笑:“不就是个女人么!朕不信悫儿还能一辈子念念不忘!”
盈玥登时不爽了,“女人咋了?我也是女人啊!”丫的性别歧视啊!
永瑆一愣,顿时无奈了,一句话不合意便使性子,这就是月娘啊!少不得急忙陪着笑哄着,愣是也忘了继续生气了。
“这件事要慎重考虑。”盈玥忙说了一句有道理的废话做为缓和,然后道,“悫儿脑袋上还流着血呢,还是让我先给他包扎一下吧。”
永瑆脸上阴晴不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盈玥二话不说,先拿着帕子捂住了绵悫的额头,将他带去偏殿,涂了些止血的伤药,又用纱布包扎了一下。
绵悫忍不住问:“皇额娘,苏氏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汗阿玛震怒,明显不是因为苏氏早先定过亲的缘故。
盈玥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了。苏氏的模样,应该很像苏贵人吧?”
绵悫脱口道:“侄女像姑姑,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盈玥幽幽道:“这分明是女儿像亲妈呀。”
一语出,绵悫呆住了,他眼珠子几欲凸出来:“苏氏是苏贵人女儿?!”一瞬间,绵悫忽然想起,在汗阿玛的藩邸的时候,苏贵人曾经孕育过,只可惜小产了,也因此,一直被人说成是皇额娘所害!但这些年,苏贵人对皇额娘敬重有加,皇额娘又厚待苏贵人,这哪里像是有仇的样子?
“苏贵人与其继兄私通?!”绵悫脱口而出,苏幕疼爱这个女儿到了骨子里,怎么看都是亲生的!
盈玥点了点头,“不错,苏贵人是有了身孕,硬栽赃到你汗阿玛头上,所以才进了藩邸。后来那孩子落地,你汗阿玛本来是要直接溺死的,可是我当时怀着你,难免心软了些,所以就跟你汗阿玛求了情,将那个孩子送去给苏幕抚养了。”
此刻,绵悫只觉得脑仁生疼,“这些事情,连儿子都不知道,苏氏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苏幕一心想保全这个女儿,当年的事儿肯定是要瞒得死死的,如何敢叫苏氏知晓?甚至苏陌假死一事,苏贵人应该也是不知情的。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饶是如此,还是被永瑆洞悉了。
“皇额娘……”绵悫神色复杂,“儿子着实不知情,否则决计不敢纳苏氏进门。可是,她既然已经进了门,还怀了儿子的孩子,儿子还是希望保全苏氏的。”
盈玥淡淡道:“如今苏氏是否能活命,单看你汗阿玛的心思了。”若不杀苏氏,永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若杀了,难免会伤了父子情分,所以永瑆才犹豫了。
“起码在生产之前,她还是安全的。”盈玥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