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贵人怎么会迟了?”盈玥忙顺着令贵妃的话问下去。
令贵妃别有深意地笑了:“昨晚是顺贵人侍寝。”
呵呵,顺贵人素日折损了一个宫女,但却借着流言,反而哄着得到了皇帝的怜爱,恩宠蒸蒸日上。最近都连续侍寝三日了。
令贵妃柔声叹道:“也不怪顺贵人迟了,皇上素来睡得晚,顺贵人从旁伺候着,自然也睡得晚。一时不慎睡过了头,也是可以理解的。”
嫔妃侍寝,都是被专门的轿子抬去养心殿的,完事后并不能直接睡在养心殿,而是要穿好衣裳,再被送回自己的宫苑。
这一来一回折腾,的确是很晚了。
若是没人叫醒,的确很有可能睡过头。
可顺贵人身边恁多宫女太监,难道都忘了要早早叫醒自家主子,别迟了中宫请安吗?
盈玥笑了,这分明是蓄意藐视中宫。
皇后是什么性子,岂能容得下?
“不只是顺贵人被罚跪,连颖妃都遭了皇后申斥,罚了半年俸禄呢。”令贵妃满是同情之色。
盈玥:那还真是无妄之灾。
令贵妃摇头叹息:“本宫与舒贵妃虽担了协理六宫的名儿,竟也劝阻不得,只得灰溜溜回来了。”
九公主吐着舌头道:“额娘,您别管顺贵人了。就算她跪断了腿,也不干您的事儿。”
“话不能这么说,同在宫中,能帮自然还是要帮一把的。这冰天雪地的,万一跪出点好歹来……”令贵妃唏嘘着,满脸都是怜悯之色。
令贵妃连忙问身旁的张太监,“皇上可下朝了?”
张太监道:“回贵主的话,年底朝政繁忙,皇上只怕一时半会下不了朝了。”
令贵妃愁容难掩,“你且去养心殿外候着吧,等皇上一回来,即刻禀报。”
“嗻!奴才这就去!”
令贵妃一脸怜色:“如今能救顺贵人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呵呵,把告状这种事情说得这样悲天悯人的,也就只有白莲令娘娘了。
顺贵人懈怠请安,皇后罚得名正言顺。就算皇上亲自驾临,皇后也理直气壮。
只不过,宫里事儿,可不是理直气壮,便能占上风的。
乾隆本就不喜皇后的强硬性子,顺贵人又是新宠,皇后罚得这么重,乾隆肯会觉得皇后这是出于嫉妒,才假公济私,以此泄愤。
皇后就算是有理,在乾隆眼里也是没理的。
谁叫皇帝这种生物不讲理呢?
跟皇帝对上,皇后若肯服个软,自然可以轻松揭过。可皇后的性子,肯服软才怪!
忽然,盈玥心下一动,或许……出宫手谕的事儿,有着落了。
便辞别了令贵妃,往皇后的翊坤宫而去。
果然,就在翊坤宫殿外,顺贵人钮祜禄氏直挺挺跪在台阶,跪在冰冷的砖石上,一张小脸都冻青了。小脸上却满是不屈。盈玥暗道,你倒是好骨气。
顺贵人看到盈玥,登时脸色有些不善:“十一福晋,你来这里做什么?”
盈玥没有理会顺贵人,而是快步上了台阶,问李荣安:“敢问公公,颖妃娘娘也走了吗?”
李荣安冷哼一声,“颖妃娘娘还算懂规矩,认了罚,已经回咸福宫思过去了。”
颖妃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跟自己离心的贵人,跟皇后卯上。
“我是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烦请公公通禀。”盈玥客气地道。
李荣安狐疑地睨了她一眼,“今儿可不是初一十五!”
盈玥微微有些尴尬,毕竟之前,她只会在初一十五来给皇后请安,只得垂首软语道:“是我往日懈怠了,还烦请公公通报。”
“那好吧。”未经主子示意,李荣安也不敢把个皇子福晋就撩在外头,便转身进殿通报了。
后头跪着的顺贵人冷笑道:“你在皇后这里,何曾得过半分好脸色?你这般低三下四跑来做什么?!”
盈玥撇嘴,真他妈聒噪!却笑着如花对顺贵人道:“我看你可怜,来为你求情呀!”
顺贵人却登时恼了:“谁要你求情了?还不快滚!”
盈玥眯了眯眼,怎么顺贵人好像很不希望有人帮她求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