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盈玥看了一眼青杏,“也就是跟你差不多。”青杏是她的乳母刘妈妈的女儿。
青杏笑地泛起一对酒窝:“福晋可别这么夸奴才,奴才这长相,还不及淡烟姑娘十之一二呢!”
青杏的长相不算出挑,只是眉目秀气些,不过笑起来有一对甜酒窝,格外喜人。但若说她不及淡烟十之一二,便太过谦了。
盈玥噗嗤笑了,这个死丫头,居然替她酸上了!杏子嘛,自然是酸溜溜的!
盈玥笑着打量柳淡烟那张画里走来一般的面庞,道:“淡烟这个名字取得甚好,柳眉如烟,跟你很般配。”
淡烟俏脸一红,羞涩地道:“回福晋,奴才的名儿是十一爷赐的。”
青杏立刻道:“是啊,十一爷是风雅人,素日里最喜欢给下人赐名了!”说着,便笑嘻嘻对刘喜道:“喜公公,听说你师傅刘昶的名儿可是十一爷赐的呢!”
淡烟小脸微僵。
刘喜忙点头:“是了,师傅早先叫刘常来了,十一爷嫌弃普通了,便改做刘昶了,听师傅说,这是光明通畅之意。”
青杏笑嘻嘻道:“十一爷肯定是着意用心改的,绝非信手拈来。”这意思是讽刺淡烟这个名字不过信手拈来罢了。
“好了好了。”青杏素日里最见不得那些长相娇媚的女子,一瞅见,准没好话!
盈玥笑得吩咐道:“刘喜,带我去十一爷的书房瞅瞅吧,我前儿听十一爷说,武英殿送来几套新书。”
“嗻!”刘喜赶忙将福晋请进诒晋斋,引进西侧次间,这里成排的书架高高耸立,架子上书籍塞得满满的。
刘喜指着临窗长案的崭新的精装书道:“这些就是刚刚送来的新书,还不曾入册呢。”
盈玥点了点头,翻看着册子,道:“再帮我把《饮水集》找出来。”
刘喜一脸苦色:“福晋,这什么……饮水集,它认得奴才,奴才可不认得它!”
盈玥噗嗤笑了,她差点忘了,宫里的太监是不许识字,大多数太监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
“都退下!”永瑆冷脸道。
青杏等人被十一阿哥这幅骇人的面孔吓了个够呛,转瞬鸟兽散,内室便只剩下盈玥与永瑆了。
面对煞神似的永瑆,盈玥心里还是稍稍有点怵,但是想到自己没做错什么,便扬起了脖子:“你想干嘛?”
永瑆咬牙切齿,“方才不是跟你说了么,爷要跟你解释!”
盈玥:“额……好吧,我听着呢,你解释吧。”
反正渣男是洗不白的。
永瑆道:“我和富察竞容成婚的头十年里,只有她有所生养!爷别的姬妾,却无一受孕。爷起初只是觉得旁人福薄,但日子久了,还是察觉出了端倪!”
盈玥撇嘴,“能有端倪,左不过是竞容给你姬妾下了药,让她们不能生养罢了!”
永瑆一噎:“这做得难道还不够绝吗?”
盈玥幽幽道:“你难道就不想想,她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世子也必定要立她所出长子,因此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她的地位。”
永瑆恨恨道:“没错!她已经根基稳固、无人动摇!我的妾室又并非不安于室,为什么她就容不得旁人有所生养?!”
盈玥冷哼:“为什么?因为她喜欢你!所以她才会动手加害那些根本动摇不了自己的利益的女人,因为她的目的不是利益!”
永瑆怔住了,他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一直以为竞容只是本性善妒……
“但凡是真心爱慕丈夫的女子,都无法容忍别的女人为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就如我额娘一般。”盈玥眼中透着怜色,“只可惜,你对她却无半分真心喜爱!她还真是可怜!”
盈玥瞥眼看着永瑆那错愕的脸,语气冷淡如寒夜:“如果这就是你所有解释,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我跟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时间,永瑆的神色有些复杂,“月娘,你也无法容忍我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吗?”……若月娘也不能接受,那他索性不要……
盈玥忽然灿然笑了:“怎么会呢?我跟竞容可不一样!我哪有她那么傻,居然会爱上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丈夫!”
永瑆一张俊脸瞬间石化了,这番话仿佛是雷霆一击,直打在永瑆心口,让他心中阵阵闷疼。他原以为,月娘都已经嫁了她,且这些日子以来,夫妻朝夕相对,缱绻琴瑟,他们之间总是有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