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父”一愣,这丫头刚才思量了半天,这是猜出来了,还是没猜出来?
盈玥又甜笑道:“姑父这是刚从盛京回来吗?”
某姑父愣住了。
盈玥继续道:“我听玛嬷说,在盛京的都统姑父今年要回京过年,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该姑父愣过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真是聪明极了!”原来这丫头把他当成萨喇善那小子了呢!哈哈!
盈玥灿然笑了,不是乾隆就好,她从斗篷里伸出了一双白嫩嫩小手,一脸财迷:“姑父,我都给您拜年了,压岁钱呢?”
某姑父呆住了,他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讨要压岁钱呢!更囧的是,他出来根本没带钱!他咳嗽了两声,只得摘下了腰间的那方雕鹤鹿同春的羊脂玉佩。
盈玥顿时露出了苦瓜脸,她想要的是真金白银啊!之前跟十一阿哥卖紫檀木赚的七百里银子早就花完了,而第三部的少年包公案她还在纠结中,连个毛都没纠结出来,自然也就木有稿费!她还正打算过年多收点压岁钱呢!
没想到这位姑父居然给她一块玉佩。
见盈玥不乐意,姑父也有些气恼,板着发寒的脸道:“怎么?不喜欢?!”
盈玥哀声叹了口气,“这玉佩是很好,可是长辈所赐,我又不能拿去换钱花!我现在一点零用钱都没有了,就指着过年多收点压岁钱呢!”
姑父转怒为笑,噗嗤笑道:“你一个闺阁格格,吃穿都有供给,花钱的地方也不会太多,月例钱难道不够用?”
盈玥忍不住吐槽:“那点钱哪里够花?要不是大哥时常给我点零花钱,我早穷死了!”
看着这个哭穷的丫头,姑父大人忍不住再度哈哈笑了,“你倒是很能花钱。”
盈玥嘻嘻笑了:“介个……女人嘛,总是喜欢买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自然花钱格外多些。”
姑父大人笑得合不拢嘴,还“女人”,不过是个小丫头,说话倒是老气!
姑父大人道:“这般活泼讨喜,怪不得傅恒视你为掌上明珠!”
傅恒特意选了个晴好无风的好日子,便带着盈玥往香山而去。
记得秋日,她还曾来此赏看红叶,彼时阿玛忙于朝政,是二哥福隆安陪她去的。
下了马车,吱呀一声踩在了厚厚的积雪上,盈玥一吐气,便是一条白练。
这个时代可没有温室效应,北京的冬天可是实打实的冷!盈玥穿着厚厚的里貂皮贡缎斗篷,正红色大斗篷兜头兜脑将她包裹在里头,手上抱捧着热腾腾的袖炉,饶是如此,小脸蛋还是被冻得通红了。
虽然冻脸,但瞧着山谷中白雪皑皑之上,千点万点红梅含苞吐露,端的是壮观!
“真漂亮……”盈玥眼中带着迷醉,这样的壮观的景象,小世界里便不会有。小世界里的冬日下的是冷雨,连雪都没有,更遑论这雪中寒梅了。
福隆安翻身下了马,脚踩鹿皮靴,吱呀吱呀走到她身后,“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这等景致,大哥竟也不出来瞧瞧!”
盈玥笑道:“敏仪嫂嫂这几日反胃恶心,多半是喜,大哥巴不得日夜陪着呢。”说着,盈玥又道:“二哥方才吟的是王冕的《白梅》,可这香山山谷中盛开的可都是红梅,着实不应景!”
福隆安登时恼了,怒瞪盈玥:“诗词重意,意境合乎便是!你管它是白梅还是红梅!!”
盈玥撇撇嘴,又恼羞成怒了……
傅恒板着脸道:“不许欺负你妹妹!”
福隆安郁闷了,阿玛从小道大便一味偏袒月娘。
虎头虎脑的福康安亦点了点小脑袋,“就是,不许欺负姐姐!”
“连你也——”福隆安气得跳脚,他从小到大没少疼三弟,可三弟也是一味偏袒月娘!这一瞬间,福隆安一颗心,拔凉拔凉滴!
“我去喝杯酒暖暖身子。”也暖暖心oo
早有下人在旁边亭中煮起了梅花酒,盈玥晓得阿玛傅恒断断不会让她饮酒,便甜笑道:“阿玛,我去折梅花了,你们慢慢喝吧。”
傅恒微笑着颔首,叮嘱道:“别走太远,若是觉得冷就赶紧回来。”
盈玥甜甜点头,便带着丫头青杏、青梅,深一脚浅一脚,便往梅林深处去了。
这是个很藏风的山谷,比别处格外能暖些,因此这里的梅花开得总是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