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无非是听人说点感兴趣的情报,你也知道,风月阁我让冯珊珊打点,她做的很好,我只要当个甩手掌柜……”
原本摸着她肩膀的手掌,竟然无声地探入她微微松开的衣襟,覆盖在她柔软胸脯上。
一阵晕眩,她屏息以待,猜想他到底对于她私自开了风雨阁有什么想法,结果他……他根本忙着吃她豆腐!
由于他依旧站在他身后,她不得不扬起下巴,看向他的那张脸,才能洞悉他此刻的心思。
她仰着的小脸很适合亲吻,窗户透过来的月光镶着那张光洁柔嫩面颊,让人心痒难耐。
龙厉并未挣扎太久,就这么俯下俊脸,信手拈来地吻上她湿润的唇,他伸舌舔着点点银辉,又把舌探进她轻启的唇内,她的身子软软往后靠,全随他主导。
两人气息交融,好半响,她微微喘着,徐徐掀睫……男人凝望着她,目光幽深,两人的长发径自交缠,分不清是谁的发,却无法挡住他愈发炽热的眼神。
“既然不累,皇后是不是该看在朕等了这么久的份上,弥补点什么?”
他的嗓音在别人听来过分清滑,毫无起伏,听着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杀人如麻,但对秦长安而言,听久了会上瘾。
他的眉眼俱柔,没有调侃嘲弄之色,眼神认真,像是无言地说着什么。
她站起身来,面对着他,双手捧着那张俊美面孔,唇间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味,她柔声笑道。“皇上的耐力,着实让人钦佩。”
这一次怀孕,他笃定里面是个女儿,因此比起第一胎更加自制,两人还很年轻,又夜夜躺在一张床上,亲亲摸摸难免擦枪走火,可最终他都忍下来了。
上次怀着儿子的时候,一过了三个月,龙厉就忍不住跟她有了鱼水之欢,但这回,他却多等了一个月,难道是认为女儿更加脆弱,他不敢贸然行动吗?
“朕的耐力当然好,皇后不是最该清楚的吗?”他的双掌落在她的腰际,反复摩挲,那双眼已然满是情欲,言语之中,透着情人之间才有的暧昧。
“好,臣妾服侍皇上就寝。”她眉眼有笑,拉着龙厉的手,一道走近那张大床,等他坐下,为他宽衣,脱靴,继而拉下金红色帐幔。
龙厉眼睁睁地看着她脱下白色里衣,上身只剩一件珍珠色的肚兜,小腹有了细微的弧度,过去在床榻上,他更爱亲自把她剥的犹如心生婴孩般干净赤裸,更认定那些动作对他而言,具有不小的乐趣,不过,如今见她主动脱衣,他反而安耐住了心中的渴望,眯着那双不善的黑眸,观赏起来。
“这世上,自古以来多得是妻子为丈夫等门的,反之却极为少有。今晚三郎等我,其实我心里是欢喜的……。”秦长安朝他挪动了几分,只穿着肚兜的身子靠了上去,小手在他坚实的胸腹之间随意地划着,她故作看不到他身体的反应,缓缓地开口。“我想,女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薄情郎,可三郎不是那样的男人,你该是很喜欢很喜欢我吧。”
闻言,他浸在烛光下的面庞,黑瀑般的黑发上金光点点,白玉般的面庞上生出暗红。
“脸红了。”她下意识地呢喃。
“谁脸红?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爷脸红了?”他变脸的速度快的惊人。
结果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连声否认,越否认,脸越热,双颊越红。
这回,她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倒在他的怀里,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难不成三郎还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这世上几乎人人见了他都害怕,旁人且不说,就连翡翠等贴身婢女,两年多时间,都不曾消除龙厉此人对她们的威慑力。可惜,她身为此人的妻子,怎么能怕他呢?不但不怕他,她捉弄人的念头,也往往加注在他的身上,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他的嗓音静中带寒。“别笑了。”
嘴角克制不住地拼命往上翘,秦长安嗔怒地瞥了他一眼,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说道。“没想过三郎也会脸红啊。”
“你这女人!今晚还想不想好好睡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没好气地威胁,他怎么可能脸红?
“不想。”她反其道而行之,俏脸上满是漫不经心。
见龙厉再度被她的回应镇住,秦长安笑眯眯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红唇贴近他的喉结,感受到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就冲着能见到三郎脸红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就算今晚彻夜不睡,也值了。”
不想?好极了。龙厉一把摁住她的双手,双眼犹如饿狼见了猎物般发着绿光:“彻夜不睡?”
他眼神之中,尽是玩味,当然,马上汹涌而上的,是愈发难以忽略的狩猎般的目光,那双玉器般好看的手,若有若无地在她光洁的背脊上拂过。
“这可是你说的!”摸着摸着,就成了爱不释手,铁臂勾紧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他咄咄逼人地喝道。
“对,就是我说的!”她话音未落,那张俊邪的脸已经压上她的,他吻的很重,执意纠缠,在她低幽轻叹的时候,他温热的舌头已经窜进她的牙关,与那一抹丁香小舌亲密嬉戏着,汲取她口中的芬芳。
他一向野蛮惯了,更别提今夜是他等待了四个月后“进食”的头一回,可不是要吃到饱才满意吗?!
风月阁有一间屋子,除了主事者冯珊珊之外,谁也不能进,每月初五,她一整个下午都会留在屋内。
因为,这一天,有贵客来访。
秦长安端坐着,美目半合着,神态看似慵懒,实际上思绪异常分明。
一袭鹅黄衣衫的冯珊珊,人依旧美丽,不过,眼下更多了三分沉稳和自如,毕竟,她不再是需要用美色吸引客人注意的花娘。她捧着一本红皮册子,不疾不徐地念着一些极为隐秘的大事小事,她的嗓音好听,念起来抑扬顿挫,无论多久都不会让人犯困。
每个月的这一日,冯珊珊必须筛选一些京城的秘辛,禀告给风月阁真正的老板听,其中包括京城有名的商贾大户,商户之间的明争暗斗,有利于秦长安制定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对策,随时把握好商场上的风云变化。
报备完了,冯珊珊转过身,又取来一本账本,不疾不徐地说道。“娘娘,这是这个月的进账,据我所知,已经跟霓裳坊内的打成平手。”
“我选人的眼光还不错。”秦长安浅浅一笑,冯珊珊很聪明,或许沦落风尘不是她能选择的命运,但一旦有机会降临,冯珊珊向来都不是傻瓜。
冯珊珊看似温柔如水,娇美可人,但这样的女人,却更容易让人忽略她的野心。风月阁开门迎客只有三个月而已,就能跟京城名气最大的霓裳坊打成平手,甚至,那里许多的常客都是因为冯珊珊而转而把银子砸在了风月阁内,因此,冯珊珊当真挺有手段的,如果只是当一个花娘,当真是大材小用。
再者,霓裳坊是曾经养了她两年的青楼,冯珊珊在答应成为风月阁的掌柜之后,就已经跟她的过去彻底斩断所有的牵绊。
对冯珊珊而言,不管能不能把风月阁经营好,自己都已经成为霓裳坊的仇敌。冯珊珊想在她面前做出点结果,不只是为了报答她的知遇之恩,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唯独只有自己变得更好更强,才不会任人欺负。
因此,冯珊珊在这几个月里,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一旦她无法让秦长安满意,那么,多的是可以取代她的人,而到时候,她已经跟霓裳坊为敌,再也没有退路了。
她只能豁出去了,庆幸的是,成果喜人。
“再给我三个月时间,我能让风月阁的名气凌驾于霓裳坊之上,娘娘大可放心。”听到秦长安的称赞,好似这阵子的疲劳辛苦,一切都是值得的,冯珊珊眸光大亮,信誓旦旦。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姗姗。”秦长安对她轻点螓首,正色道。“不过,你该清楚,在我心目中,风月阁的存在不是一时风光,这个地方或许是你要经营数十年的,因此,也无需操之过急,慢慢来也无妨。”
“谨遵娘娘教诲。”冯珊珊浅笑盈盈地回,这阵子她虽然瘦了一大圈,但发现了以色侍人和凭着自己的头脑和城府,两者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现在她是风月阁的半个主子,不再是那些男人可以随意用眼神和轻佻话语调笑的对象了。
龙厉在这个月刚刚颁布了一系列的法规,好几条都是针对商人提出来的,提高了商人在金雁王朝的地位,商人不再是人人都看不起的行当,一时之间,此事引来了不小的争议。
秦长安却十分笃定,新政推行出来,得到的反对声必然不少,可是,时间会证明一切。
黄昏时分,秦长安回到宫里的路上,飘起了小雨。
刚下了轿子,刚刚还觉得有些冷意的她,顿时被暖意包围了,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想吃什么就让宫女去买,堂堂皇后还用得着自己出门吗?”
她微微怔住,没料到龙厉居然就在宫门里等着她回来,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不理会他的抱怨,问出自己的疑惑。“专程来找我的?一会儿功夫看不着我,就想我了?”
她的声音很轻微,不必怕隔墙有耳,不过龙厉沉默不语,神色不太分明,见状,她又弯了弯唇。
下一刻,将她拉入怀里,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一扯,按在她的身上。
一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手环过她的肩膀,手里握着伞,挺拔的身影几乎掩盖了她的娇小身段,两人就这么并肩在毛毛春雨之中漫步行走着。
其他的几个宫女太监,全都保持着三十步子的距离,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跟着主子。
一回到栖凤宫,她回头看他,撑伞的时候他显然更偏向她,因此,半个肩膀都是湿的。
“一个月不就出去个两三回,犯得着在宫门口堵我么?”心里虽然一暖,她急忙伸出手,主动给他脱下外面的龙袍,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朝他撒娇。
龙厉的嘴角,几不可查地一抽,他身为天子,除了新年那一次两人去了宫外散心之外,其余一天都不曾出宫,她居然还埋怨她出宫的天数太少?!
赏给她一块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无非是不想束缚了秦长安的所有自由,一方面是因为他向来宠爱自己的女人,另一方面,知道秦长安的性子和喜好,反而担心压抑的深宫生活迟早会让她心生厌烦,太拘着她,物极必反。
“怎么着,还怕我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把你一个人丢在皇宫里,孤独终老不成?”她径自轻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拉下那张有些冷意的俊美脸孔,胆大妄为地跟他四目相对。
某人看似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但是那对细白的耳朵却还是微微生出可疑的红色,秦长安眼珠子一转,在心中窃喜,明白他果然是这么想的。
不过,鉴于他把自己想成那种不能同甘共苦又任性至极甚至会抛夫弃子的女人,一时之间,秦长安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发笑。
“下回别再宫门口等我了,堂堂九五之尊,在宫门口逮人,吓得我可不轻。”她慧黠一笑,朝他眨了眨晶亮灿烂的眼眸,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仿佛时间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一如少女时代那般,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
“我看你哪里受了惊吓,分明是乐不思蜀。”他不冷不热地开口,往桌旁一坐,脸上虽然表情不太好看,但双手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一盒糕点,捻了一块,往嘴里送。
出宫知道给他带东西,这一点,他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