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挣也挣不开了,只能抿着唇,渐渐感觉嘴唇之间变得火热,她呼吸不稳,不由地张了张嘴,他顺势闯进去,狠狠地卷住她的香舌吮了几下。
“三郎……三……”她的声音变得破碎,龙厉如今不能再动不动就折腾她了,倒是养成了每日索吻的坏习惯。
他衔着她的舌头,含糊不清地回应。“怀胎生子太麻烦了,下回不要生了……”每天靠一个吻,不管吻的再火热,又怎么能喂饱他?他又不是吃素的。
她忍不住气笑了,四肢瞬间醉麻,小手推了推他,“走开。”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转而将人儿环抱在怀里,俊脸阴郁不明:“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出世?”
“约莫在冬至前后。”
他皱着眉,算了算日子,自己还得熬许多天,很不满意地说。“太久了——”
她嫣然一笑,笑着打趣。“这就久了?总共才九个多月,又不是怀了个哪吒。”
可龙厉却没有跟她开玩笑的闲情逸致,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她这才发现一个吻而已,就让他欲望满满,她惊恐地瞪着他,拍了他一把。“别教坏小孩子!”
他严肃地松开了她。“记住了,等你做好月子,我会一笔一笔地要回来。”
秦长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脸上一副凶狠的样子,但心里恐怕极为无奈,但他已经松开了手,毕竟对她,他也只能先记账,后清算了。
他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若是真的话,那她出了月子就要被他在床上使劲折腾吗?
但哪怕在床事上头还总是用威胁的方式,可见这男人有多傲慢霸道,她噙着嫣然浅笑,往他怀里蹭了蹭,觑着他发青的脸色。
“你该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要是你实在忍不了,不如帮你找个通房丫头?”
龙厉几乎是骤然变了脸,他本不想动真格的,只是秦长安这女人实在不受教,他一把钳制住她的双手,狠狠地吻上去。
这回,跟刚才的吻有着天差地别。
痛、酥麻,双重的刺激令她头脑发胀,她难受地摇着头,试图避开龙厉的侵占,但不行,她挣扎得越厉害,禁锢她的力量便越大。
她的力气逐渐减弱,最后只能瘫在他的身下,红着眼睛看他是如何吻她,唇角湿漉漉的。这次他吻得实在带着一种淫靡色彩,就像是野兽一样,将他的味道浸染在她的唇里,彻彻底底的,让她沾染了他的气味,就像是发情的野兽给伴侣添上了记号。
等他满足了,才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在她后背垫上一个绣花软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她被吻得双颊绯红,双唇鲜红欲滴,宛若惹人采撷的红果。
“长安,若是不跟你斤斤计较,难熬的人就是我了。”他大咧咧地靠坐在她的身畔,修长手指拂过自己嘴角的湿漉,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带些邪气,却又不让人觉得风流,勾人魂魄,是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每次当他情动,那眉眼之处染上的艳色,让他宛若妖孽般的脸庞更是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明明那种魅力很危险,可就是会让人难以拒绝。
她轻哼一声。“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似笑非笑,把玩着秦长安的一缕长发,“本王能打什么鬼主意?是想跟王妃滚床单的鬼主意吗?”
秦长安脸一白,作势又要掐他。“龙厉,你太下流了。”
龙厉眉一挑,这就下流了?他薄唇微掀,跟她咬耳朵,故意说的暧昧不清。“王妃,你我是夫妻,本王不过是逗逗你罢了,你想到哪里去了?莫非我们许久没亲近,你也是期待的……”
“我哪有你这么厚脸皮!”她急着打断他。
他侧过身子,一把把她牢牢地拥入怀中,在她的唇上又重重亲了一下。“长安,陪我睡觉。”
她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直觉告诉自己,这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睡觉”,可不是那么单纯的意思。
“你真是想太多了……”
“那你——”
“昨晚半夜起来给你按脚,你倒是睡的香,本王到天亮前才睡着。”他将双手搁在她的小腹上,舒适地汲取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和清香。“本王只是想抱着你睡一觉,不会发情地把你吃掉,你信不信?”
秦长安望着他脸上的浅笑,那双阴婺的眼此刻却柔情满满,她其实很喜欢现在的他,他满眼都是她,满眼都是依恋,却将这种病态的依恋藏的很深,唯有在如此亲密的时候,她才能看清楚这个属于他的秘密。
让他躺下来,脑袋枕着她的双腿,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拆了他头上的流苏金冠,他愉悦地闭上眼,低声道。“王妃真是温柔似水。”
她嗤笑一声:“王爷的嘴向来狠毒,何时变得这么甜?”
“本王的嘴一向是甜的,王妃以前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嘴角挂着很淡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秦长安却总觉得他心里有事。
她静静地望着他,他的呼吸越来越平静,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仿佛那种平静,只是表面的。
去江南游玩,除去在路上一个月的时间,的确很接近她临盆的日子,一切都像是掐着时间精密计算过的。虽说他什么都没说,但就是让秦长安觉得有点蹊跷。
两人早已表明心意,她又不会长着翅膀飞走,去江南何必急于一时?大可让她生完了孩子,养好身子,一身轻松地出发,玩的才更加痛快,不是吗?为何要让她一个挺着七个月肚子的女人舟车劳顿,若是路上颠簸了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反而不划算?
若说是他外祖父身体不好,他们走的仓促,还算是情有可原,可是龙厉这个外祖父都七十多岁了,可见身子骨还是硬朗的,怎么可能连区区几个月都等不了?
“皇兄刚刚整顿了超纲,文武百官个个都很知趣,我想花了那么多银子养的,应该不至于都是一些废物吧。”龙厉凉凉一笑,薄唇勾起的模样,总是显出邪气,不太友善。“若都是些废物,我回来了再帮皇兄一一除掉。”
龙奕听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他为了当仁君,许多肮脏事都交给亲弟弟去做,除了信任他胜过其他臣子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个弟弟跟自己的性情截然相反。还在宫里的时候,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子,虽然一身是病,但却从来不是个软弱可欺的对象,他脾气很坏,性子恶劣,天不怕地不怕,再后来,他整治人的手段变得可怕,整个人看上去也是阴沉沉的,仿佛生来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
而这一点,正适合成为龙奕的左膀右臂,想要笼络人心,软的不行来硬的,那些硬骨头的仇敌,到了龙厉面前,没多少功夫就成了软骨头。
甚至,在一次两人私底下见面的时候,遭遇一批刺客,身为皇子,这样的场面见得不少,等把那七八个黑衣人擒住,龙奕便打算让手下处理了。
但是,龙厉显然是彻底地怒了,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出手了。
龙奕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幕,只因就连自己这个亲哥哥,看到龙厉阴暗可怖的一面。
龙厉俯下身去,对着那个胸口已经中了一刀的刺客冷酷一笑,凉风吹不熄他身上灼烧的烈焰,他将手深入此刻的心口,然后,将那人的心脏挖了出来。
大掌一个收紧,他生生地将手里的活人心脏捏碎,鲜血浸染了上好丝缎裁制而成的红袍,更溅洒到他润白如美玉般的俊美容颜上。
他转过身,像是一抹巨大的红色火焰朝着龙奕走来,龙奕呆住,仿佛连呼吸都随之静止,心跳更是不必说,剧烈的跳动已经超出可以负荷的范围。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兄弟,是一直暗中帮助自己跟龙锦较量的亲弟弟,龙奕还是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跟恶魔一般无疑的弟弟,他还是惊惧恐慌了。那副让人恶心的画面,伴随着新鲜的血腥味,早已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连忙不舒服地将脸别开,不愿再看。
然后,他听到龙厉异常冷漠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想要的,这辈子都要不到了,来日本王便会亲手铲除所有跟随太子的党羽。”
而那件事,至今让龙奕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却没见过那种逼供的方式……虽说龙厉有个可怕的嗜好,便是用各种各样闻所未闻的方法刑求抓住的仇敌,可是爱洁如命的他不至于亲自动手,脏了自己的手,但那回他却亲手捏爆了对方的心脏,可见他是愤怒到了极点。
那是四年前的事,是龙厉从春猎回来之后发生的刺杀事件。
沉寂在回忆之中,龙奕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据说那个叫做陆青晚的官奴也是在春猎中因为保护龙厉而死,那么,难道龙厉那日性情大变,甚至反常地亲手处决了刺客,也是因为……被一个官奴的死而刺激到了?!
没来由的,楚白霜先前的话语再度回响在他的耳畔,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悠闲喝茶的男人,眼神一暗再暗。
“朕问你,当初那个陆家的丫头,尸体何在?”
龙厉喝茶的动作,依旧一派平静:“葬在春猎的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
“你当初不也迷恋了她一阵子,怎么不把她的尸骨捎回来,就把她葬在那么荒凉只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她死了,我便放她自由,让她看看青山绿水,已经是厚待她了。要让我把一具尸体带回来,未免太过晦气。”他笑的极为冷血:“皇兄问这个作甚?”
龙奕回答的理直气壮:“朕已经为陆家平反,只可惜陆青峰已死,陆青铜又下落不明,若是陆家小女儿还在,至少能让她过上贵族生活。”
“还有什么必要?陆家彻底成为过去了。”龙厉眼底的光彩忽明忽暗,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极为冷静自持。“京城的皇亲贵胄那么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就像是康伯府,树大根深,但短短一个月过去了,不照样已经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三,你总是把事情看的特别透彻。”龙奕寥寥一笑,靖王的名号流传在外,多半都是指向了他性格上的残暴,但偏偏这一个看上去像是贵公子般的男人,却并不是草包一个,相反,他多智近妖,特别擅长玩弄权术。
有时候他不禁想,若龙厉不是他的亲兄弟,在这场皇权的争斗之中,一旦成为龙厉的敌人,他又能全身而退吗?!
答案不言自明,让龙奕搭在茶杯的手指也微微一冷,他说不出的满心烦躁。“常辉,茶凉了,换一壶热茶。”
“皇兄,没事我就先走了。”龙厉站起身来。
“也好,回去整理一下东西,路上小心。”
等人一走,常辉端来热茶,正欲给皇帝倒上一杯,他却不耐烦地挥挥手。
“常辉,你找人去皇家春猎的猎场附近,找找有没有一个女子的坟墓。”
“是,皇上。”
龙厉坐入停在宫门的轿子内,他的唇角抿出一道阴冷的弧度,哪怕在皇帝的面前,他也不曾过度渲染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便是不想让任何人怀疑秦长安的身份。
但一度在此事上头做文章的楚白霜已经被皇帝厌弃了,为何皇帝会突然追问起陆家小女儿的下落?为何再度生出了疑心?
回到了靖王府,他阴沉着脸,直接对谨言吩咐。“当初春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泄漏陆青晚是坠江,记住,她当场就中箭身亡。还有,传话下去,谁要敢把这事捅到宫里,就自己把颈子抹干净了。”
当年把龙锦派来的杀手杀得片甲不留的护卫,至少有三十多人,因为他们忠心护主,一直都是龙厉身边的下属。他要谨言去警告众人,便是不想有人轻而易举被人套出了话,将秦长安再次招出来。
此时此刻的龙厉,冷着脸,简直就像是个活阎王,让这几天总是看到龙厉笑脸的谨言都很不习惯起来。
“爷,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怀疑陆青晚是不是真的死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暗暗查清楚一切,首先是在春猎围场那里的坟墓——”
谨言脸色凝重。“幸好爷早有准备。”
他不得不佩服龙厉此人的城府,当初在春猎结束后,他亲眼看到主子每日的脸色都可怕的要命,自打陆青晚坠江之后,那张脸再也没笑过。除了一次,就是命人将龙锦手下十九个杀手的人头搁下,送到专门装猎物的箱子里送去给龙锦的时候,脸上生出一道冷笑。
但那种笑容,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想再看一次,让人惊讶的是,龙厉在春猎的时候除了让龙锦被十九个人头吓得屁滚尿流之外,没有继续追杀龙锦。而在离开春猎围场的前一日,龙厉突然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要他去找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埋在山下。
做属下的,向来对主子惟命是从,并未追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