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长安再次遇袭

众人惊悚之余,更是欣喜若狂,激动自豪。

幸好王妃还活着!否则,他们就是全部给王妃陪葬都无话可说!

“属下没认出它就是王妃的宠物,实在该死,属下来迟了,让王妃受了惊吓,又是罪加一等。”

秦长安挥了挥手:“别急着领死,先把你们的好兄弟李闯送回靖王府。剩下一半人,看看里面有没有活口,带回去先关着;至于熬不住死了的,如何做的干净,不留痕迹,总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是,属下领命。”众人异口同声。

孙武利落地吩咐了几句,便领着两人打算去林子外牵骏马过来,当他们看到空空如也的地面时,地上马蹄痕迹纷乱,却连一匹马都没剩下。

“骑什么马?再好的马,听到了我家虎头的动静,早就被吓跑了。算了,我就骑它回去。”秦长安幽幽地说,双手撑在白虎的脖子上,稳稳当当坐在它的后背上,白虎这才站起身子,稳步往前走。

纵然是见过不少生死大场面的暗卫们,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个羡慕的表情来,心中想到,王妃果然是个世间罕见的奇女子啊!

一回到靖王府,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孙武这才发现秦长安左臂上的血迹,并非是染上别人的血,衣袖被利器穿透,撕扯了一块,里面的衣料也是红彤彤的……

孙武喉咙一紧。“王妃,您受伤了?”

她不以为然地回道:“不过是皮肉小伤。你们先把人抬到我的炼药房去,用烈酒擦拭李闯的身体,我换件衣裳,马上过来。”

“是。”孙武快步离去。

三婢得到消息,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秦长安却懒得再把方才的遭遇再说一遍,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解毒的办法。

她率先开口,干脆利落地发号施令。“替我更衣,要快。”

秦长安给自己抹上了祛毒的膏药,手臂上只是擦伤,但她清楚,厉害的毒药即便只是沾一下,就能让人去见阎王爷。纵然是她这么特殊的身子,伤口处还是蔓延了一小圈青黑色痕迹,她套上干净的棉袍,散乱的长发只是简单地束在头顶,这就风风火火去了炼药房。

炼药房临时摆放了一张单人木床,孙武为了不让秦长安分心,支开了大半暗卫,只留几人在暗处蹲守,以防再生枝节。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进来,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她面色冷然。

“属下在门外等候,任凭王妃调遣。”孙武说。

秦长安只带了个话少的玛瑙进去,孙武刚被烈酒抹过身子,一开门,里头一股浓烈呛鼻的酒味迎面而来,她一眼就看到躺在木床上裸着上身的李闯。

玛瑙虽然头一回看到不穿衣裳的男子有些害羞,但很快维持了平静,替秦长安打开药箱,取来一包用羊皮包裹好的金针。

一个时辰后。

眉头依旧紧缩着,秦长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脸上一派阴郁,实在头疼。

她把刚才怀疑的五种毒药全都试了一遍,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些毒药虽然跟李闯身上的极为相似,却又不是。

李闯从面上到身上,已经被金针封住了影响心脉最重要的几十个穴道,但这只能为李闯拖延两三天时间,没有解药,李闯最终还是得死。

而且,更奇怪的一点是,她发现自己左臂上的毒药,跟李闯身上的也并非是同一种。

看上去很相似,但她左臂上的青黑色在祛毒膏药的作用下,已经渐渐变淡,也就是说,那支朝她射过来的箭伤抹着的毒药,没有那么剧烈致命。

关键的地方,是在李闯背上的那一处刀砍下的地方……。她蓦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对方只是想杀死她身边的护卫,却没想过要杀死她,所以箭上的毒药,并不致命。

李闯受的是两种毒药!刀面上抹了另一种毒药!

毒药的程度截然不同,所用的药材和毒物也不同,有的可以和平相处,毫不冲突,但有的一旦两相交融,会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可怕杀伤力。

“李闯,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吧。”她静静地吐出一句,缓步走向靠墙的柜子,从中取出一个蓝黑色的小盒子。

盒子打开,玛瑙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说是蜈蚣不太像,说是蝎子也不太像……约莫有半个手掌大小,甲虫般的身体上是自然的金色花纹,好似是用金粉描画上去的一样。

“小金,靠你了。”秦长安将盒子一倒,顿时那只金色的甲虫顺着李闯的脸爬向他的脖颈,然后,举起两只骇人的大钳,耀武扬威地朝着李闯的脖子就是一夹。

玛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惧地发出声音,小脸一白再白。

原来自家主子,是这样救人的?

“他体内的两种毒药相克相冲,而在短时间内找出可以同时应付这两味毒药的解药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秦长安没有回头,但仿佛早已知晓玛瑙内心的恐惧和不解,嗓音清冷,轻描淡写地说。

半个时辰后,秦长安以双指拎起趴在李闯肩膀上一动不动已然僵化的金色甲虫,无声地叹了口气,养了大半年的小金,也算是英勇就义,完成了它的使命。

“玛瑙,你在这里看着他,若他能在天亮前醒来,至少要给他灌下三壶水,能助他尽快排毒。屋内的暖炉不能熄灭,必须保证一夜温暖——”她已然朝着门口走去。

“郡主,若这位护卫不能在天亮前醒来,奴婢该怎么做?”玛瑙很是细心。

秦长安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若还是醒不来,那是他命该如此。你什么都不用做,让管家准备一副厚棺就行。”

……

五十里之外的军营内。

“靖王,当年末将在九死一生的时候,拜托您为末将照顾家中女儿,这事难道您忘了吗?”苦着脸跪在龙厉面前的正是蔡敢,当朝大将军,一把络腮胡,有着人见人怕的一身神力。据说,此人曾经在发怒的时候,力拔山兮气盖世,徒手抱树,撞开别国的城门。

“本王当然没忘。”龙厉慵懒地靠在矮桌前,桌上的酒菜几乎没怎么动,但他的神态看上去却宛若喝了不少酒般醺然,拥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既然没忘记,那您什么时候娶她?”蔡敢喝了几口酒,一听龙厉说没忘记当年的承诺,心情格外复杂激动,压了很久的心事,这才蠢蠢欲动,壮着胆子不吐不快。

他撑着下颚,虽然摇晃着手里的夜光杯,但俊美无匹的面容上多少带些心不在焉,很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当年只是受了重伤,不是挺过来了吗?既然你没死,临终遗言还算吗?再者,本王可以让你的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便是本王所说的照顾,何时提起要娶她了?”

“可是——末将说的照顾那就是娶了她啊!王爷,我家小蛮身段好,饭量大,好生养,最适合给您生儿育女,肯定三年抱两,五年抱三!不像那些个吃饭比猫吃的还少,走几步路就气喘如牛的千金小姐,还有还有,小蛮长的漂亮,跟您站在一起,肯定特别般配!那什么来着,叫天作之合,嗯,天作之合!”

呵,这个大老粗蔡敢,一番话里简直有几处都是不想活地踩了他的大忌,龙厉的嘴角撩起一抹不屑至极的笑意。那个又黑又健美的蔡小蛮跟他般配?也只有蔡敢才说得出来。

“蔡敢,你这是要挟本王吗?”他的嗓音很轻,但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王爷,我蔡敢也不是糊涂的人,知道蔡家的身份还不够,就是当个妾也是可以的,只要能让小蛮伴随王爷左右——”

龙厉手里的夜光杯猛地坠落,“啪”一声,摔得粉碎,蔡敢瞪大了眼,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顿时噤若寒蝉。

据说这是边国送来的贡品,一对在皇帝宫里,一对在靖王身边,是无价珍宝,居然就这么摔在他的面前了?

龙厉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发现自己身边养的都是一群脑子不灵光的废物。

若非蔡敢忠心不二,是他的死忠属下,不断地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否则那一刹那他还真有依了自己一贯的脾气,索性砍了了事,省得看了心烦。

“当个妾?本王看起来这么好拿捏吗?这桩事最好别再让本王听到,否则,本王亲自替你蔡家找个如意郎君,在西北的纯皇叔如何?他年逾五十还体力旺盛,养了百来个小妾,说不定你家小蛮可以得到他的万千宠爱。”

蔡敢的黑脸沉了下来,龙纯那家伙的恶名在外,因为封地在西北,只要他对皇权毫无野心,不管怎么花天酒地,皇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近两年,龙纯甚至接连几夜都玩死了侍寝的小妾,那才是真正的辣手摧花。

就算自家女儿嫁不出去,一旦被送到龙纯的封地,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若是一般女人,的确会动摇,但就算要选,也不会选你。你拥有美貌为利器,绝不会安分守己的,你能在我这里争着出头,自然也会在王爷那边故技重施。更何况,我不是一般女人,绝不会容忍靖王府里还有其他女人公然分享我的丈夫。”秦长安随手一挥,不耐烦很是明显:“叶姑娘,你打错算盘了。错了,就该认输受罚。”

叶枫顿时伏倒在地,脸色一阵苍白,怎么可能?她真的输了?

可是眼前怎么瞧的都是一个死局,她又如何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呢?她还有机会反败为胜吗?

叶枫深吸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回想着当初皇帝在选中她送给靖王之后说的话——

“只要照顾好靖王,朕许你争宠,能为自己争得什么样的地位都行,全看你的本事了。”

她已经在靖王府蛰伏一整年了,但连靖王一面也不曾见得,既然如此,她再不动手,迟早会被靖王妃打压到泥土里去。

想到这里,心中原本还有的犹豫顿时一扫而空,想要成大事者,如何能畏首畏尾?若是就这么被拖出去了,不但生死难说,更不可能继续留在靖王府等待更好时机。

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叶枫一时情难自控,小声地哭泣。“靖王妃,民女的确前几日就想来见您,说穿了,是为了一己私欲,却并非是王妃所想的借您之手亲近王爷……。民女是听从了皇上之命而被送到靖王府的,只是一年春秋匆匆而过,王爷从未召见我跟其他姐妹,而民女亦不能回去见见爹娘,日益念家。如今王妃受宠于前,民女是想请王妃能在王爷面前说上一两句话,可允我们回家探亲一趟……。”

手里的银勺“噹”一声落在盅内,秦长安的嘴角无声勾起笑容,她不会因为叶枫流几滴眼泪就相信对方真是无辜的,事实上,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擅长说谎。

无论叶枫在打什么主意,但有一点是绝无虚假的,就是她暂时还不能对叶枫喊打喊杀。叶枫情急之下,搬出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换言之,即便她是靖王妃,可以随便处置清心苑的人,但皇帝送的女人,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指节轻轻叩击在桌上,似笑非笑,叶枫这女人是在挑衅她吗?但她若是太冲动,不管是打了还是杀了叶枫,想必消息马上就会传到宫里,还在新婚期间,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皇家妇出了个妒妇,那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就太高兴了。

“虽然是皇上送来照顾靖王爷的,但我刚说过,你们未曾真正的侍寝,名分上也是不清不楚的。若是降一等,承认自己是靖王府的奴婢,我倒是可以用王妃的身份给你们通融一下,安排一两日假期,回家探亲。”秦长安轻描淡写地说,犀利的目光却不放过叶枫那张绝美的脸上一丝一毫的风云变化。

叶枫骇然大惊,她怎能承认自己是一个婢女?她跟清心苑的其他低贱女人根本就不一样!一旦她说了,靖王妃就会把她变为一个真正的下贱婢女,那么,她在京城贵女的圈子里,不就沦为一个大笑话了吗?

“民女出身叶家,双亲健在,自甘为奴恐怕引起父母的震怒……”

秦长安见她不肯答应,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待在清心苑吧,等何时王爷想起你们,自然会给你们最好的安排。”

她端起茶杯,碰了碰茶盖,下逐客令的意思很明显。

“不过,你虽然是皇上的人,但没有通传,莽莽撞撞,打扰我做事,实在不合规矩,翡翠,带叶姑娘去管家那里领罚。”

叶枫恨恨咬了咬牙,但脸上不曾流露愤懑的表情,佯装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摇摇晃晃地起身,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但秦长安却面无表情,甚至连手都不曾伸出来,心中无缘无故地涌出不少烦闷情绪,等叶枫被翡翠拉着离开,才将手边的账本砸了出去。

“果然王妃不是份闲差!”

玛瑙跟珍珠对视一眼,极为忌惮,鲜少见到主子雷霆大怒的模样,想来主子在郡主府是当家女主人,任何事都是自己做主,不曾看过别人的脸色,何时受过这些冤枉气?

“郡主,您千万别跟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置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珍珠劝道。

“你们觉得,我是在生气吗?”秦长安皮笑肉不笑,嗓音异常温柔,眼神却极为危险。

珍珠跟玛瑙顿时不敢说话了,主子哪里是生气啊,简直快气炸了吧!偏偏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玛瑙,去管家那里拿一份清心苑的名单过来。”

“郡主,您这是要——”

“刚才你们难道没听出来,叶枫强调她出身叶家,又是皇帝选出来的人,必当不是平民百姓,我倒是要看看,清心苑里是不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否则,这些龙啊虎的娘家就足够碾碎我的了!”秦长安重重哼了声,环顾一周,看着桌上堆得小山般的账本,气不打一处来。

龙厉个瘟神,走的那么痛快,把她一个人留在王府里,这也就算了,还把靖王府的生意全都交给她,如今连后宅都开始不安生了。

她本是不爱管后宅那些乌烟瘴气的大小事务,陆家清清白白,一干二净,她自小是没见过后宅里的血雨腥风,但在北漠这几年,接触的全是皇亲国戚,后宫后宅的刀光剑影,也是听了不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只是让她愤愤不平的是,在大婚后,靖王府的清心苑还未解散,是因为龙厉从未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不当一回事而疏忽了,还是……。赌约并未揭晓答案,他不如大大方方养着这些美人,毕竟都是各方官员甚至是皇帝的好意,何必太早散了这座“后宫”?

她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雪白,突然往前走去,冷冰冰地丢下一句。“看了一天账本,头昏眼花,我要出去散散步。”

“是,郡主。”两婢这就要迎头跟上。

“谁也不许跟着我!天黑前我自然会回来。”她头也不回,甩门而去。

正厅之外,管家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叶枫,轻声叹了口气。“叶姑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主母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见得,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学的懂事些。按例,你必须在此跪上三天,除了喝水之外,不得进食。”

叶枫顿时血色尽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纵然她穿着绵软加厚的袄子,还是忍不住地发抖,这一回……是真的。刺骨的寒意随着冷风钻入她的脖子、袖口,对于养尊处优的娇小姐而言,无疑是非人的磨难。

是她猜错了,这位王妃根本没有容人之心,那么,她不信这一招苦肉计无法为她带来一星半点的好结果。

她可是皇上送来的女人,靖王妃把她打罚了,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面?更别提她跪在正厅前,来来往往总有人见到,消息不胫而走,那是必然。

“我会做给他看,我会让他知道,能拥有我是三生有幸。”她握紧拳头,在无人的黄昏,苍白而艳丽的脸上满是坚决。“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

从马厩里随便拉了一匹骏马出去,秦长安一直往北走,直到来到山脚下的树林,在林子里策马狂奔了一番,出了一身汗,好似才把这两日受的鸟气全部发泄出来。

若龙厉是个中规中矩的男人,那么他拒绝带她去军营是情理之中,但他这位亲王从不在意别人目光,习惯了为所欲为,任性放肆的生活,他居然跟她说什么军营重地除了军妓之外,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以往在北漠,不管她要去哪里,见什么人,他都习惯了跟随其后,来了金雁王朝之后,果然是开始防着她了吗?

思绪漫无目的地在脑中蔓延,她的心里生出一股酸溜溜的滋味,却又不知为何,到了金雁王朝似乎没有一件事是十分顺遂的,陆家的陈年旧案、生母的背后身世以及那清心苑的存在。

“嗖。”

左臂传来真实的刺痛感,她低头一看,衣袖已经被刺破,而那枚箭斜斜地射在前方的草丛里。

“王妃小心!”从半空中送来的声音,不算陌生,正是王府的暗卫李闯。

一道飞箭从另一个方向急射而来,一个身影凌空而来,他虽挡在她的身前,可也只来得及以身体为她挡箭,飞箭没入他的右肩,伤口处所涌现的鲜血立即染湿了他身上的黑衣。

见状,她倒抽口凉气,顾不得想再多,一把扯住李闯的手。“李闯,如今天已经暗了,我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反而不该轻举妄动。”

就算李闯可以以一敌百,但如今他为了救她已经受伤,一个暗卫是无法对抗对方的人海战术的。

而她仓促之间离开王府,身边没有任何武器,腰间倒是有几瓶毒药,但除非敌人近身搏击,她才能有机会对对方用毒,但同样有个纰漏,就是能对付的人一次至多两三人,无法大面积地使用。

“王妃,属下哪怕死,也会保护您。”李闯咬牙说道。

“不行,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该死在这里。”她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说,随即保持沉默,两人藏在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静静等着黑暗袭来。

头顶上有声音——那是许多人施展轻功,脚踏在树叶上发出来的声响,秦长安没有学过精深的武艺,无法听声辨位,更不知为了取她的性命,派来了多少个杀手。

猛地一转脸,却发现李闯的脸色发黑,嘴唇发紫,眼神也不再冷静如初,有些涣散,她心中喊了声不好,显然这箭上抹了毒药,还是……剧毒。

但对于百毒不侵的她而言,再剧烈的毒药,毒性来得慢,一般人半个时辰就要咽气,而她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这就往往给她许多时间制造出解药。

即便像李闯这样的一流高手,没有她这样的特殊体质,遇到致命的毒药,还是一个字,死!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颗解毒丸,递给李闯,他马上咽了下去,不疑有他。

身边的毒药不多,就得省着点用。她抬起头看着今日的夜晚,没有月亮,极为阴沉,在脚边摸了一颗石子,朝着西方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