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凉如水:“只要公子需要,我可以不限时提供给你。”
他接过那一盒面膏,视线掠过她右手心的条条疤痕,淡淡问道。“既然有用,姑娘为何不去掉手心的疤痕?”
她一愣,这些疤痕是她在九岁时探望关押在天牢里的爹,徒手捏碎瓷瓶留下来的疤痕,伤的太深,像是一条条蜈蚣般盘踞在她的手心,不过,她的确没留意过。
“反正在手心,一般人看不到。”她懒散地笑,自如地收回了右手。
“那我也不用,反正习惯戴面具了……”他的语气平和,听不出一分自怨自艾和怨天尤人,依旧清高。
他的释怀洒脱,反而让她多看了两眼。
他接受着她的凝视,黑眸深沉,沉默了会儿,才继续问。“还是郡主介意我的丑颜?”
秦长安笑着耸肩:“公子都不介意了,我又有什么介意的?有些东西没了就没了,毁了就毁了,何必纠结一辈子?与其如此,还不如向前看,不让自己在同样的地方摔两次。”
他眸色更深:“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嘴角的笑容更明媚起来,他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跟他说话一点也不费力。
“我也不瞒公子了,我不是处子。”
他沉默了许久。
“公子介意?”她眯起眼来,她不是在跟明遥谈婚论嫁,人人都用不堪的眼光看轻他,她另辟蹊径,不用身份压人,反而跟他平起平坐。毕竟有一段日子要依靠他这个同样中了情蛊的男人,若她轻贱他,羞辱他,就跟小倌倌折磨他的那些恩客一样可恨。
一旦他憎恶她,在床事上不愿讨好她,甚至要折腾她,那就划不来了。
“我没资格介意。”他终于从牙缝里逼出一句,垂眼,若有所思。
她并不操之过急,淡淡一笑,朝着屋外喊道。“翡翠,准备晚膳,公子邀我吃饭。”
翡翠答应了一声,马上去厨房准备主子的膳食。
他索性继续沉默,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却是在思考,她故意说是他邀请她留下来,营造一种他在努力讨好她的假象,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将来会对他客气些。
{}无弹窗守在屋里的一个小厮,五大三粗,似乎是他的人,她挥了挥手:“出去吧,我跟明公子有话要说。”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男人安静地坐在桌旁,一袭黑色绸衫加身,身形极高,以皮绳扎住黑亮长发,戴着银质面具,只露出一对眼睛,从额头遮到下巴,遮得严严实实,连一寸肌肤都不肯暴露。
虽然身着黑衣,却并不给人压抑沉闷的感觉,反而散发出来的贵气,让他看来气质出众。
秦长安低下头,抓住他的手,翻开一看,手腕处果然有一道清晰的青线,平日里是淡蓝色,但一旦颜色加深,就说明情蛊发作的日子近了。
“今日起,明公子就是我的后院人了,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义?”
他下颚一点。
“我对公子没什么别的要求,到了那一天,劳烦公子到我屋子里来,我有点认床,公子可以理解吧?”她松了手,坐在他的对面,抿唇一笑。
他似乎不想说话,但目光却又牢牢地锁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真想不通,这样的人在小倌倌里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寡言到这个程度,如果她是丢银子的大爷,她肯定马上甩脸走人。
“郡主,到了那天,床不是让你睡觉的。”半响之后,他才开口。他的嗓音冷淡而低哑,掺杂着不近人情的漠然。
她无言以对,也是,那个晚上是需要缠绵悱恻,必须喂饱情蛊的胃口,所以,在哪张床上都是一样的,她不会有时间睡觉,对么?
他好似很不情愿啊。
屋子里的气氛,一度尴尬。
不过,还是趁这几天培养一下感情再说吧,否则,要她对一个陌生人献身,多少有些艰难。
“公子会唱曲吗?”
“不会。”
“公子会媚术吗?”
他隐隐咬牙,发出压抑的嗓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