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厉眯起眼,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明目张胆地扣住他的软肋,光明正大地威胁他!
他还是很想杖责她,却又不得不收敛折磨她的念头!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弄残了弄死了!
见他沉默,小脸只剩下孩童般的稚嫩傻气,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软软地问。“奴婢能走了吗?”
“好,很好,好极了!”他脸色微愠,缓缓击掌,他没吃过任何人的闷亏,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不由得神游天外,想起药园子里的生活,她就是个九岁的少女,不必把自己逼成一个成人,绞尽脑汁地自保和算计。
“慎行。”
“属下在。”
“让她搬到隔壁,好吃好喝伺候着。”他懒散地吩咐,“伺候”两个字,咬牙加重。“还有,你不是喜欢本王的锦被吗?赏你了。”
陆青晚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嫌弃她钻过他的被窝,分明是有洁癖吧!
一等慎行离开,她就忍不住上床,狠狠踩踏那条不顺眼的锦被,咬牙泄恨。
“你在干什么。”
慎行突然又出现在门口,她一呆,这个护卫是个练家子的高手,走路无声,跟猫一样。
“新被子都要踩几脚,里面的棉花才会更蓬松,慎行大哥不知道吗?”她佯装一脸讶异,似乎他问的是个蠢到极点的问题。
“爷的被子里塞得是上等的鸭绒。”
陆青晚目瞪口呆。
陆家虽不是富得流油,但父兄全都是朝廷官员,她从不用吃苦,可是这才发现皇族的生活,奢侈的毫无道理。
这一条被子里,该撸了几百只鸭子的鸭毛啊?
她盘腿坐下来,小脸满是愁容,大大叹了口气。“这些鸭子真可怜。”
慎行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她还有功夫为那些鸭子抱不平?比这些拔了毛的鸭子更可怜的,是她自己啊!与其担心鸭子,还不如担心她自个儿啊!
{}无弹窗久病的关系,让他无法养出这般乌黑光亮的头发,这个死丫头,却有着一头艳丽的黑发,是他砸了千金都得不到的。
嘴角暗暗抽动,不悦在黑瞳中翻滚,他恨极了这幅要死不活的身体!
“鹿血可是大补啊,怎么,不喝?”他似笑非笑。
陆青晚眼皮一跳,她当然知道鹿血是补药,可是生饮?
她深吸一口气,不假思索,咕噜咕噜一口接着一口,直到一滴不剩。
那双灵动的眼无声望向他,她的唇上还染着鹿血的鲜红颜色,令那张孩子气的稚嫩脸庞,生出一抹鬼魅的妖艳。
“一碗鹿血,足够让你补好元气,待会儿被杖责二十大板,别太快昏过去。”他的眼底讳莫如深,不能杀她,不代表不能罚她。
“奴婢做错了什么?”她眉头深锁,这个蹙眉的动作,令眉心一颗朱砂痣也耀眼起来。
他阴着脸:“一个低贱的官奴,也敢压在本王身上?!”
他话音刚落,就听的门外一阵动静。
“爷,董太医到了。”
他的脸色未变,但动作很快,从枕下掏出一个瓷瓶,飞快地吞下什么。
陆青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但当他的阴沉目光投过来,她早已维持刚才低头沉默的模样。
龙厉的眸光愈发森冷,近乎嗜血般的冷酷,一旦被外人发现了她的存在,他就功亏一篑了。
后背被蛮横推了一把,她滚到大床的内侧,一阵晕头转向后,有人将锦被重重罩住她。“要敢发出半点声音,就等着被毒哑吧。”
门,就在下一刻叩响。
“王爷,是太医院的董太医。”
“进来。”她隔着被子,听到他的声音,低哑而气虚,跟他原本的清滑嗓音差之甚远。
被子里异常温暖,她蜷缩着纤细身子,一动不动,口鼻都是他身上的药味。
“下官见过王爷。”
“少废话,把完脉就滚。”金色帐幔后的少年不耐烦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