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离开以后,导医拿来份服务评价表让他们填,借着这么个空当,秦深总算能把先前的疑问问出口。
“坐在车里那时候,是看到了什么人?”
何有时慢腾腾眨了下眼,摇摇头说:“猫看到了,我没看到。”
秦深唇抿成一条线,看着她不说话。
大概是秦深的眼神太凉,何有时有点气短,她也懂得分析形势,吞吞吐吐补上后半句:“年年被我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它以前,只有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会吓得往我怀里钻。”
“什么人?”
何有时勉强笑了下,借着起身的动作避开他的视线。
“以前一个同学,很久没见过了。”
把何有时送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
胖橘在车上睡了两个钟头,已经饿得眼花了,临下车前还把从车上抠下来的一小块脚垫叼走了,回头得意洋洋地瞧了秦深一样,脚垫上留下一个丑得要命的大窟窿,跟报复他似的。
对上秦先生凉飕飕的视线,何有时心虚得厉害,连忙弯腰抱起了自家的小祖宗。
秦深目送她进了单元门,心里默数了半分钟,看见四楼的灯光亮起,打开通讯录记下了她的住址,顺便在地图上定了个位,保存了。
“秦先生?”孙尧清清嗓子。
“走吧。”
晚上八点多,这个点市里堵车堵得厉害,耳中充斥着乱糟糟的车流声,窗外不时闪过的光影让他连闭着眼养神都不行。
秦深一路上都没能想明白,一个很久没见过的“同学”怎么能仅凭一个侧影,就把人和猫都吓成这个样子。
更让他烦躁的还不是这个人,而是有时避而不谈的态度。尽管秦深努力以“有时认生”为理由说服自己,但被隐瞒的感觉当真不太好。
他生来掌控欲强,成年前这点还没完全暴露出来,接手江氏之后,秦深才慢慢意识到自己这个毛病。习惯了三思而行、制定计划、规避风险,他对任何脱轨的事都会觉得不安。
也是此时,他等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