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勒气的牙根痒痒,双目如毒蛇一般盯着沈鹤皋,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人积怨已久的样子。
剑拔弩张的时候,沼勒却忽而笑了,说,“臣无异议。”
疑雪好看的眉头蹙起,深深地看了沈鹤皋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略略口头惩戒一下就是了,何必这样大动干戈。他这样做,倒是把他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这样树起的威严,只能招人嫌恶,还得罪了蛮族权利最大的长祈,真是得不偿失。
疑雪坐在沈鹤皋左手边,等觥筹声交错,低声询问,“鹤皋,你为什么这样做?”
沈鹤皋斜卧在软榻上,眉梢眼角皆是冷淡,听疑雪这样问了,更是冷笑一声,“哥哥,你是嫌我罚的重了?这才见了他第一次,就心疼起来啦。”
“你胡说什么?!”疑雪万万想不到原本表现的体贴温柔的弟弟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鹤皋坐起身子,往疑雪那边靠去,一把搂住疑雪肩膀,在外人看来是兄友弟恭的一幕,却不知道沈鹤皋用力极大,疑雪肩膀的骨头都发出咯吱的声音。
“你做什么……”疑雪疼得浑身颤抖,也不敢声音太大,教人知道这边的动静。
沈鹤皋看着怀里分明疼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压低声音的兄长,心里一阵烦乱,臂膀的力气松了些,转念一想,唇角荡开笑意,声音轻佻道,“哥哥还真是我见犹怜呢,怪不得……”眼神暗了暗,话没说完,又凑在疑雪耳边说,“我不过是怕旁人觊觎哥哥,略施小惩,哥哥不感谢我就罢了,怎么还质问我呢?”
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似乎刚才禁锢住自己的不是他。
疑雪顿时对这个弟弟生出些疑惑来,揉了揉发疼的肩胛,一双眸子瞪大,探究性的盯着沈鹤皋看,仿佛非要透过他的面具,看清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沈鹤皋已经侧躺了回去,身旁的美姬给他喂着美酒,他仿佛目不转睛地盯着池中旋转的美人,可眼珠分明一动也不动——哪有这样看人跳舞的?心中明显在想些旁的。
“哥哥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怕是旁人要误会你对我有什么禁断之情了。”沈鹤皋突然回过身来,桃花眼微挑,戏谑地看着疑雪,看似多情,却饱含着说不出的冰冷厌恶。
疑雪回过神来,看着弟弟这样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也不再看他,心里猜想,弟弟大概是成了蛮王压力太大,心中郁积成疾,偶尔情绪不稳也是有的。
正想着,一杯酒递到面前,疑雪顺着那只捏着酒杯的手向上看,发现沼勒趁着自己走神已经来到了自己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