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在他面前哭诉资源不够，他便把自己的份例奉献出来大半让她们拿去修炼；下人犯事闯祸求到他的面前，他四处走动宁可欠下人情也要帮着人解决；于季家难得一见的灵果妙药更是毫不在意的分成数份分予众位兄弟姊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故而前世这样一个圣母老好人为了一件法宝虐杀玄元谷谷主独女并联合神机门栽赃于他……修真界无人质疑。哪怕是季言泽自己若不是亲身经历了也不会相信季延光会做出这种事。

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他的伪装还是本性如此。

身侧有人爬过了他所在的这阶，季言泽被声音惊扰回过神来，时间紧任务重，现在没必要在季延光身上多浪费时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爬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麻木的重复着“抬臂——抬腿——攀登”这个动作，再度抬头时已经能遥遥望到长阶的尽头了。

大气尊贵的第一仙门就在远方向他招手。

季延光就在仙门门口不远处，还差几阶就能攀到顶峰通关考核了。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面上终于带上了几分笑意。胜利就在眼前，一瞬间仿佛身上又再度被回满了力量。

季延光弯腰捂住膝粗粗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将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些，他刚要回身想伸手将身后的人拉上来……却被人用力狠推了一把。

问仙阶仅仅是由一块块巨大的长条形玉石垒砌而成的，两侧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季延光本就站在问仙阶边缘不远处，他此时又身心俱疲毫无防备心思，猝不及防被推了这一下，一个趔趄连退数步，最后一脚踏空径直掉了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情急之下一把攀住阶上石面，用力过度连指甲都硬生生挫断了一片。

满指的鲜血，白玉的石阶上一片赤红，挂在问仙阶上的季延光却分不出心去管了。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华服的公子缓缓走近。

辰明诏露出一个平日里“季延光式”的标准笑容，而后又一脚狠狠的踩在了季延光攀在台阶的那只手上。

他似乎犹不解恨，又用力的碾了数下。直到最后在他被磨的血肉模糊的手背上蹭了蹭鞋底，辰明诏才张口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这种时候他的那双明眸里仍旧是笑意盈盈温柔近人的。

季延光剧痛之下条件反射松开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身子悬空下落的瞬间他才反应过来，那个口型说的是——

“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