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婳还没反应过来,那树梢间竟然藏了个人!对方跳下来,再听见他的话,她更觉得惊讶,竟还是熟人?
白涟婳退后一步,向身旁望去,只见那名男子身穿玄青衣衫,那衣衫却不似一般公子那样飘逸风流,袖口更为干练,看着有些武士的精简样子。
白涟婳认出了这人,虽然今日他衣着华贵些,不像那日低调暮沉,但男子那双深如幽潭亮如星空的眼眸,却叫人印象深刻,那绝不是一个隐于暗处的刺客或匪徒的眼睛,所以那日她才没有声张,只默默放走了人。
果然,这人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得罪的。
傅贺南见白涟婳认出他了,也不在意腰间价值连城的玉佩是否暴露他的身份,只似笑非笑:“姑娘此刻怕是不想看到在下吧?毕竟——”
白涟婳微微一愣,不知他语意未尽是何意,便直言道:“公子此话何解?”
傅贺南这下气笑了,这小姑娘还挺能装:“姑娘刚刚可是和那书生在此幽会……被在下撞个正着却还这般镇定,在下实在佩服。”
白涟婳还没听完便笑出了声,她平日里自诩矜持有礼,从不露齿而笑,今日却是实在忍不住,且此人也算是陌路人,便没了顾忌。
这人真是说笑,她与柳清逸幽会?这可是她重生回来听过的天大的笑话了。
傅贺南以为她无可抵赖,就只好用笑声遮掩难堪,他继续道:“姑娘也不必惊慌,在下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只是还望姑娘多多自重,况且这里始终是永宁侯府,人多话闲,姑娘好自为之,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傅贺南并没有听见柳清逸和白涟婳的对话,只见二人形容动作,应是相识,便不免臆测,又见白涟婳举止有度不像是不知礼数之人,这才多事告诫一番。
他转身就走,却听得白涟婳轻声说:“看来这也是她的目的,罢了。”
等他纳闷回身,却见白涟婳已经转身带着丫鬟施施然离开了。他不由觉得今日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人家爱幽会就幽会去呗,他傅贺南都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管那么多做什么?
……
月见走在白涟婳身后,见周围没人了,才呐呐开口:“小姐……刚刚那人是谁?”
“我也不认识。”
白涟婳坦白道。
那日在马车上,月见应该还没看清楚那人的脸就被弄晕了,再加上今日那人的衣着饰物哪里看着都不像是歹徒,所以月见并不觉得眼熟也是正常。
白涟婳却想起刚刚那人挂在腰间的鹿纹玉佩,虽只是小瞥一眼,但白涟婳觉得那玉佩的雕纹甚为精致,尤其是鹿眼极为传神,玉料也颇不俗,想来不是寻常之物,那人也不是寻常人。
这边月见还想问问那柳清逸是怎么回事,她今日只觉得有些发懵,理不清这一件两件事的头绪,却又发现她们已经回到席间,便只好闭上了嘴。
回到席间,白涟婳继续和常青青说笑,完全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若是被人看见,她的名声就坏了,可她好像真的只是去换了身衣裳回来似的。
白涟婳本想着回去让人打听下那玉佩的事,虽然那人看着不像是多舌之人,但她到底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也不能安心度日。
却没有想到在下午,她陪外祖母看戏的时候,又见到了玉佩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