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断水流的姿态在情场老手凌衍往来很是稚嫩,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京城哪家楼的姑娘不是被他凌衍逗得笑颜如花,花枝招展的,不过凌衍还是撑着脑袋,自言自语:“这家伙以前真的是在菩萨坐下诵经念佛的小沙弥们?怎么觉着该是在花楼里混迹长大的。”
不管断水流,凌衍离了栏杆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上,唤来跑堂小二让其沏上一壶老酒然后再做三两个下酒的小菜。
酒菜未来之前凌衍便将目光放在窗外的街市,这安山城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进城之后一条轴道直通县府衙门,凌衍视力极佳,所以甚至能望见那县衙外的鸣冤鼓,不过那鼓已是好久没有动过的痕迹,因为上头还有鸟窝。
而凌衍所在的这家客栈也是处于这条轴道上,以客栈为中往左是菜市商铺,往右是大量的宅子,至于再往其他处看便就没有什么看头了。
此时正是菜市商铺繁忙的时候,熙熙攘攘,经验老道的猎户在被黑心商人继续压低价钱的时候脸色便是十分难看,而那以低价收购了张极佳虎皮的商人心满意足的继续寻找瞧得上眼的好东西。
老酒已来,菜还未至,刚才凌衍已吃过些垫肚子的东西,所以算不上对己不好的空腹饮酒,况且这老酒还是温热过,喝下半杯已是有些暖胃。
“小二,安山城可否有过山贼入城的劫掠的时候?”凌衍叫同守在自己桌前伺候的跑堂小二和颜悦色的询问,小二对于这位有钱的主自然是乐意讲话。
“有过,不过那也是挺多年时候以前了,自咱们现在的令尹大人上任以来,我云州开阻除弊,兵马充沛,那些山贼土匪都不敢轻易劫掠我云州的一城一村。”
谈及此的时候店小二脸上便是不由自主的挂着自傲的神情,安山城是云赫两州接洽的地方,所以身在安山城的云州百姓对于两州之间的不同最为明显,赫州疾苦比之云州多上岂止三五倍,而这些皆是因为现任云州令尹田辛。
凌衍将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酒虽是温热可也有些杀烧心至于烧喉咙便更不用说。
见微知著,一县安山的寻常客栈小二便都知道云州积弊能改善为田辛之功劳,所以凌衍也不得不承认治理政务田辛的确是厉害。
不过对于朝中那些传言说田辛或者可入主六部之一,甚至可能成了未来文官之首的大学士之位凌衍仅是觉得前句大概的确是能,可后面那句便实在不能承认。
凌衍不意外田辛未来能到一部侍郎甚至是尚书的位置,毕竟以他能力才干胜任得了,不过大学士一职就又与其下尚书侍郎这类不同。
大正大概再也不会出现如曾经宰相段平这样的人物,因为大正皇帝已决定不设相位,而文官之首便属于大学士,现在文秀当这个大学士人人信服,而这也是当大学士最基本的本事,这一点最起码田辛就难做到。
“这位客官,你应该不是西南道的人吧?”见着凌衍问着这些店小二又自开句话题问,凌衍歪着脑袋笑着点了点头,问:“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店小二是个长着对虎牙的白面年轻男,所以他笑起来便不像寻常的西南道的百姓,他笑道:“我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听出来的。”
“嗯?”
“客官,你说话的时候口音乍一听的确和赫州那边差不多,可小的到底在客栈了待了挺多年。每年接待的赫州来的客人也不少,他们说话的时候和客官你说话的音有着不同。而我云州这边口音与客官你的就更不一样了,所以这才听出来。当然更主要的是西南道这边应该是寻不到如客官你这般气质的人。”
“哈哈,如你所言我并非是西南道人士,你这人还挺细心的。”凌衍自己都未仔细听过自己学的西南道口音,没想到这一个小客栈的店小二便有这样的细腻心思,倒是难得,这云州让田辛弄得的确不赖啊。
下酒菜也上齐了,从姑娘花丛中离开来了的断水流一屁股坐在了凌衍身边,然后便拿着筷子自个吃了起来,至于酒这小家伙却是在偷摸尝了一口后便再也不要去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