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不解,“祖父,师儿自然是忠诚陛下的,从无有半丝不臣之心。”
李靖喝斥道:“忠诚不是用嘴说的,要看你的所作所为。”
李师好象明白了些,可又觉得不得要领,“祖父是指,我坏了陛下的谋略?”
李靖答道:“是,也不完全是。”
“请祖父赐教。”
“若你不知陛下所思所虑,而擅自攻破逻些城,陛下便不会生气。可陛下明明已经将谋略告之于你,你还要擅自攻破逻些城,这便是欺君。”
“不。陛下当时叮嘱我时,并未说过不得攻破逻些城,陛下只令我必灭党项,必救文成公主和江夏郡王,至于吐蕃,能打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我这才下了攻城的决心。”
李靖脸色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师,“这才是陛下还容忍你罪责的原因。”
李师更加不解,“祖父此话何意?”
李靖仰头看着天,沉默了许久,才悠悠道,“连陛下也想不到,你能如此迅速突破敌军防线,一百十一天便攻破逻些城。”
李师闻言眼睛一亮,“祖父是说,陛下根本没有料到,吐蕃会灭亡在我的手中?”
“陛下预料不到,祖父也预料不到,普天之下,恐怕没人能预料到,区区乳臭未干小儿,提十八万大军,不足四月,竟可灭吐蕃。”
李靖的语气有些颤抖,似气愤?不。似遗憾?不。更象是……兴奋。
李师愣住了,李靖的表情不象是在责备、教训自己,而象是在夸赞自己,确切地说,是以自己为……傲?
李师小心翼翼地问道:“祖父这是在……夸赞……孙儿吗?”
李靖低下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师,双目一瞪,双眉一振,大声道:“如此赫赫战功,岂能不赞?”
李师先是一喜,而后蹩眉道:“可陛下却生气了,孙儿已经闭门半月有余。”
李靖长叹一声,嗔道:“痴儿!难道陛下不召见你,你就不能入宫请罪吗?陛下可有明旨,不许你入宫面圣?”
“那倒不曾。”李师一愣。
其实李师一直,不,从果断下令攻破逻些城时,就已经认定自己是抗旨、有罪责的。
所以,回长安之后,慌忙入宫请罪,却被李沐不冷不热地打发回了家。
这让李师有了种错觉,觉得皇帝与自己疏远了。
于是内心就更加不敢有别的想法,只想待在家中扮老实,希望皇帝不生气了,来召见他。
此时听了李靖的话,李师有种醍醐灌顶的恍然,他问道:“可孙儿如何入宫?”
“这还用问?”李靖大吼一声,恨其不争,“找长公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