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一怔,忙道:“朕失言了,王叔千万不要生气。”
李道宗也一愣,揖身道:“臣失礼了。”
“王叔言重了,要说失礼,也是朕先失礼。王叔快坐,继续说于朕听。”
李道宗长吁了一口气,“朝堂上一直不同意与吐蕃联姻,秦王也不肯。只是吐蕃连年犯边,令边疆不宁,每次大唐出兵,吐蕃就退,可唐军一撤,它又来犯边。劳命伤财不说,边界百姓是苦不堪言,没奈何之下,朝堂只能选择息事宁人,这才有了文成远嫁之事。”
“秦王自然是舍不得公主远嫁的,便只能从宗室女子中寻找。而臣膝下除文成之外,没有别的适龄女子,而秦王是知道内情的,自然是想都不用想,就指定了文成。臣千般不舍,奈何无济于事,只能恳请秦王允准,由臣亲自送文成出嫁……。”
说到此处,李道宗……哭了。
李沐明白了,轻叹道:“朕错怪王叔了。”
“可怜李媗,才十七岁就远嫁吐蕃……哎,臣无能啊。”
李沐摇摇头道:“既然朝堂都有了决议,不选她,自然还有别的宗室之女,换谁都可怜……王叔不必介怀,这就是命。”
李道宗抹了把泪道:“陛下问起文成,莫非是想……?”
李沐点点头道:“正是。王叔也知道,如今长安兵力空虚,若真吐蕃来袭,局势很是堪忧。”
“可她一介弱女子,又能做什么?”
“她不是弱女子。”李沐的眼睛里有一抹寒光,“她是大唐公主。”
大唐公主!
李道宗似乎有些懂了。
正因为懂,他才伤心。
因为伤心,所以痛哭。
哭因痛,才见悲。
“你究竟想让她做什么?”
李沐的眼睛中一片平静。
死一样的平静。
“我要松赞干布死。”
一语出,天地为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