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轻叹道:“某没有指责大将军的意思。只是某认为,将军该拦着殿下才是。如果殿下此行遇险,萧关二十多万大军便是散沙,多少人将因此流血丧命、家破人亡,将军可有想过?”
李沂沉默下来,他不是不知道此理,他也曾想随大哥一同前往长安营救娘亲。
“如果……某说的是如果,殿下营救令堂不成,也失陷在长安,如此一来,敢问将军如何应对?向朝廷投降、继续俯首称臣吗?”
李沂昂首道:“真到了那时,我便率军攻入长安,就算兵败,唯死而已。”
李勣叹道:“若将军真作此想,又为何还要任凭殿下涉险而不劝阻呢?”
李沂一时语塞。
“某的意思是,当时将军就应该与殿下合兵一处,直接挥师南下。这样,还能令陛下投鼠忌器,不敢对令堂不利,而现在,令堂没救出,殿下也生死未卜。你我都身陷被动,进退不得。”
“英国公此来,难道就是为了指责我吗?”李沂有些恼羞成怒,他知道李勣说得有道理,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焉能不乱?
李勣苦笑着摇摇头,到了这时,就算李勣有天大的能耐,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只能静候其变。
只是心中越来越担心,事情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李沂心中也泛起无穷的担忧和后悔来。
正在二人沮丧之时,突然有士兵来报,南边禁军有异动,军队调动频繁,象是在搜捕什么人。
李勣、李沂闻听精神一振。
“再探。”
“喏。”
南边禁军异动说明有大事发生。
不管是不是李沐营救杨氏得手,至少说明事情肯定很大,否则以尉迟恭、程咬金的威望怎会让所部异动呢?
李沂看向李勣,“英国公,以你之见,会不会是大哥得手了?”
李勣蹩着眉道:“这无法判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殿下入长安前并无安排如何通过尉迟恭、程咬金大军控制区,所以如果殿下营救令堂得手,决定南返,必定会遭到禁军拦截。”
李沂道:“大哥原本是想营救出娘之后,就地潜伏下来,然后送来消息,令我与英国公合兵挥师南下的。”
李勣问道:“那若是送不出信呢?”
李沂呐呐道:“应该不会吧。大哥有狼牙卫在手,送出信来应该不是难事。”
李勣厉声道:“可事实是,禁军完全封锁了与长安间的道路,殿下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送不出信来。你我都领兵在外,信鸽根本无法送达。”
李沂想了想道:“那如今禁军异动,莫非就是在缉捕大哥向你我送信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