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愿听我一劝?”燕寿难得语气真诚,“如今殿下贵为太子,乃是一国之储君,只要静待时日,不出差错,便可更进一层,何苦冒险插手朝堂。”
闻言,燕瑞站起身看着燕寿,许久之后,才冷声说道:“今早有人告我说,阿寿昨日和陈王燕捷一同出游打猎,期间密议良久,最后陈王面带喜意离去,我痛责告密之人,斥其挑拨。”
“哼哼,”燕瑞继续冷笑道:“如今看来,捕风捉影之事,不一定是事出无因呢。”
燕寿抬头,淡然直视着燕瑞,“那么,殿下信吗?”
燕瑞肃声说道:“信与不信,不由我,阿寿,只要今日你替我写下这上疏之词,所谓谣言,则不攻自破。”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最后,燕寿摇摇头,“臣,中午宴餐之时,不慎扭了手腕,动不了笔。”
一席话,登时令燕瑞愕然,愣了片刻,燕瑞气急反笑道:“好!不亏是我燕氏仲永,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厉害。来人!送侍读郎出门,他手腕有伤,今后不要再催他过来了,等他什么时候把伤养好,什么时候愿意来了,再让他进来!”
“臣,谢殿下厚爱。”
燕寿冲着燕瑞拱手一礼,转身,离去,关门。
哐当!却是燕瑞心中怒火旺盛,随手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的推下去。
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吓的纷纷低头跪地,不久之后,从屋里传来一声嚎叫:“燕寿!你这忘八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待你如兄弟,如今你却敢背弃我!”
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月华正浓。
顶着一轮明月,燕寿腰间挂着短匕,骑马慢行,心里却杂七杂八的想个不停。
燕瑞,燕捷,以及四皇子燕昌,他们是和燕寿从小一起在宫里长大的。但是长大之后,都变了。
燕瑞身为长子,成为了太子,只想着权柄皇位。燕捷被封陈王,心有不甘,所以一直耍弄权谋,逼迫着燕瑞。
而燕寿呢,却越来越怕死,明明关注着朝政大事,但是却整日闲马走猎,就是担心老皇帝猜疑。
感受着腰间那柄寒锋被剑鞘遮挡的短刃,燕寿不禁无奈的苦笑,自语道:“果然,皇帝一直对我充满戒心,或者说,对我身后可能存在的人,充满着戒备。”
被赐下匕首的那一刻起,燕寿就已经知道了,来自皇帝的屠刀,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柄匕首,是在告诉我身后的人,他等不及了,他不想再和他们比耐心了。”燕寿心里慢慢思索着,最后只能再次无奈的苦笑,“可是,连我都不知道,我身后的那股势力到底是谁,怎么自救啊?”
千般无语,万般无奈,最后只能凝结成一句话,“死鬼老爹呦,你死了都不忘记坑我啊!”
自古以来,凡是敢密谋刺杀皇帝的人,向来就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必定有一个组织。但是,燕寿他爹行踪隐秘,直到现在燕寿除了知道他是墨门的人,其他根本一无所知。
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但是燕寿的心思全在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前面的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