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妙真的询问,空惠一顿手中锡杖,轻笑道:“妙真大师不必着急,按时间推算,若贫僧所料不差的话,只怕妙清大师已然修成正果,前往西天极乐!善哉善哉!”
“你……”
空惠话音一落,妙真大师当即大怒,立马明白,自己的师兄,妙清怕已经凶多吉少!
自己这边来衡山请方阳下山相助,都能半路杀出北宗的四位先天宗师,那自己师兄妙清,前去大琅山请人相助,北宗又怎会不防?
想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兄,惨死于北宗之手,想着南宗很可能就此终结,妙真大师多年修佛修出的定力,瞬间消散一空,大喝一声后,便欲冲上前去,将空惠毙于掌下。
还好,被他身旁的净珠大师及时拦下,不然的话……
只看空惠身后,那三个修闭口禅的老和尚,齐齐看向妙真的目光就知道了。
“妙真,你这南宗余孽,事到如今,还欲逞凶不成?”空惠看着怒火冲天的妙真,不似刚才,一口一个大师,现在连一丝伪装也没有,直言道,“若非我寺老祖,怜尔等也同属禅宗,放尔等一马,命尔等好生思过。只怕当日,尔等南宗余孽便要尽留少林!
没想到,你们不念老祖恩德,下山之后,竟还四处奔波联络,意图不轨!若非被我寺察觉,只怕到时候还真被你们翻起风浪!
对你们这种不知感恩之人,我等自然要斩草除根!”
说着,他看向方阳,沉声道:“方宗师,实不相瞒,今日贫僧与三位师叔来此,就是为了要送南宗余孽一程。此事,还望方宗师莫要插手,日后,我少林自会记得方宗师今日之情谊!”
“这……”
闻言,方阳微微转头,只见妙真大师与净珠大师都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悲哀与期望,十分复杂。
见此。
方阳一时之间也犯了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手。
若他不插手,凭妙真大师几人,肯定不是空惠等人的对手,说不得就要血染衡山。
如此,非方阳所愿,他虽与妙真大师算不上熟悉,可也算相识,若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方阳也是有些不忍。
但若插手,就会惹上北宗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他自不怕,可却不得不为佟湘玉等人考虑。
如此一来,若没足够的好处,方阳也不愿招惹北宗。
而说到好处……
除了那没见过的达摩手稿外,还剩什么?
突然,方阳灵感一闪,想到之前的后金之人,以及就在场中的大智法王,他突发奇想,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微微皱眉。
方阳略带不满的打量着这四个不请自来,打断自己说话的老和尚。
他现在可对那达摩手稿起了一些兴致了,这刚准备好好询问一番,却未曾想竟被人给打断了。
如此一来,方阳能有好脸色才怪。
不过,紧接着,方阳又看了眼对面面色难看的妙真大师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刚才,这几个老和尚一来,就言妙真大师所说是假,南宗没有达摩手稿!
这倒是令方阳升起了些疑惑,这话若是旁人所说,方阳自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话是禅宗北宗的几个老和尚所说,如此,可信度就大大增强了!
说不准,这所谓的达摩手稿还真可能是妙真大师为了诓骗自己出手,所杜撰出来的。
毕竟,现在南宗被北宗逼迫打压,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为了传承,南宗什么事不敢做?
现在,为了骗自己出山,妙真大师做出点出格的事也没什么稀奇。
见妙真大师一行人,一直死死的盯着刚到的四个老和尚,未注意自己看他后,方阳便将目光重新转向刚到的四个老和尚。
只见。
这四人之中,当先一人,乃是一骨瘦如柴,面如金纸,手持一九龙锡杖,颌下留着三缕雪白长须的老和尚。
此时,他正一脸慈眉善目的笑看着方阳。
而其后,三个形容枯槁的老和尚,也俱是须眉皆白,身披褐色袈裟,只不过,他们看似比之那当先的老和尚还要苍老的多。
这三个老和尚,一直都是双手合十,眼睑低垂,默诵经文,似对外界一切事物皆不上心。
甚至,他们在落下之后,连看也没看方阳等人一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当先的老和尚身后。
如此一瞧,方阳心中立马有数,看来这四个老和尚,是以那手持九龙锡杖的老和尚为主了。
想罢。
方阳展颜一笑,微微颔首:“四位大师远道而来,方某未曾远迎,实在是罪过!”
虽方阳对这四个老和尚略有不满,但所谓来者是客,他身为莫小贝的师父,现在身处衡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衡山派,为了小贝,也不好随意请慢了这四位先天宗师。
再加之方阳现在也未决定要不要出手帮助南宗,所以面对北宗的先天宗师,这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哪里的话,方宗师实在是客气了!”忙上前一步,轻顿手中九龙锡杖,客气一句后,那当先的老和尚面带微笑的回礼,“老衲空惠,乃少林僧人,此番为了门中之事,贸然前来,惊扰了方宗师,实在是失礼至极!方宗师不怪罪我等孟浪,便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又何谈远迎?更不用说罪过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