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了七年的沟渠和运河边上,耸立着一座煤矿。
木质的轨道从煤矿的里面蜿蜒而出,小车吱吱扭扭地将从地下挖出的;如今已经是泗上璆琳、丝帛等行业血液的煤炭运出。
运河旁,等待装货的船只早已在那等待。
上工挖煤的矿工提着装着小雀的鸟笼,在矿井旁等待着换班入井。
远处却传来一阵鞭炮声,笼中用来提防井内空气不足或者有毒气体的小雀立刻扑棱棱地尖叫起来,几个等待换班的矿工也被吓了一跳,立刻破口大骂道:“谁他妈的大清早放炮?”
前一阵有个矿井刚刚因为气体爆炸而死了七八十人,如今矿工一听到爆炸声仍旧心有余悸。
鞭炮响动的地方,正在举行一个颇有泗上风格的奠基典礼,鞭炮声声,烟雾缭绕,一块红布被压在石头下面。
几匹马拉着一个奇怪的大铁锅正朝这边驶来,这个煤矿的负责人拍着旁边一人的肩膀道:“还是你们好啊,不用担什么责任。我们这天天心惊胆战的,生怕又死了人。”
“你们制械所的人天天往屋子里一蹲,不用风吹日晒,还有名声。”
“我们呢?担着煤矿出事的风险不说,督检部的人一年查我们八遍……”
那个被拍了肩膀的制械所的人呸了一声,骂道:“累不累,自己知道。你只当我们日子过得快活?我还说你们这些人更好呢。”
“就为了这个破器械,我们还死了俩人呢。逼得没办法啊,缺人啊,到处都缺人。”
“要是泗上有千万人,还用制机械?你们这矿井的水,直接拿人往外运就行,正好还能让多出来的人有饭吃。”
“巨子大笔一挥,原理一说,大致一讲,哎呀,道理真简单,可做起来呢?”
“好嘛,我们制械所的人就得忙到白头!就现在给你们安的这个烧煤烧水提水提煤的机器,我跟着巨子学成之后就带头做,整整八年啊,这才算是能用。”
“这八年我睡过一个好觉吗?你知道个屁,每隔几个月,巨子就给我写信,问我做的怎么样了?我能怎么办?没办法,利天下呗,那就也别休沐了,干吧!”
煤矿的负责人看着远处正在往这边运送的那个奇怪的铁锅,笑道:“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哈,巨子十多年前布置下的任务,他既说能成,肯定能成。就是……就是这玩意,怎么回事?”
制械所那人摇头道:“一时半会讲不明白。这么跟你说吧,烧开水,借劲儿把连杆顶起来。浇上凉水,水汽化水,又拉下去。你就当是个烧煤的水排。”
“巨子当年说的原理多了,这破玩意也就你们煤矿能用。反正你们煤有的是,可以随便烧。别的地方用,那要赔死。”
煤矿的负责人道:“那巨子说的乐土之上,用烧煤驱动的可以用来磨玻璃啊、纺织啊、甚至让船逆风跑的机器,你们啥时候能制出来嘛?”
制械所那人摇头道:“天知道。小的模型有的是,我们所里的人会做的多了,原理就在那。但是放大现实能用的……没有。”
煤矿那人笑道:“你们怎么这么笨?放大了不就能用了?”
“放大就能用?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