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广闻言,眉头微皱,想要言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先生所言,本王实不知也,莫不是藏荼有所言语?”
“大王无后,藏衍英武。”李左车直接开口道。
霎时间,殿内一片沉寂,燕王广不在言语,这一直都是他所忧虑的事情,以前还好,最近纳妾甚多,却无一人有孕,致使得燕王心中焦急,燕国三郡有可托付之刃,却无可继承之人,着实难堪啊。
况且近年来,藏荼父子兵权日益增强,他人根本无法夺去,朝中权贵多数依附,当真是后患也。
旁边的李左车见燕王广踌躇不定,当即询问道:“大王莫不是忧虑藏荼父子,兵权加身,蓄意谋反耶?”
由于广武君说的太过直白,燕王广也是被吓到,当即屏退左右,很是低声地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办法试探其父子二人?”
李左车眼神微动,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微臣有计,不知当讲不讲?”
“但说无妨。”
这时李左车才缓缓说道:“启禀大王,而今藏荼之子藏衍尚在边疆,领兵三万,匈奴如今已经后退,大王可派人召见藏荼,示意其将藏衍召回,兵权换人,看他如何看法,亦或是将藏衍封为丞相,兵权另交给朝中太尉,看藏荼是何看法,若是藏荼愿意交出兵权,日后再赋予,自然不为过,若是藏荼不愿交出兵权,还需大王三思,早做定夺,否则这燕国虽为大王所有,早晚成他人之物。”
燕王广稍微颔首,“先生之言,使本王茅塞顿开,当诚如先生所言,今晚设宴,且试他一番,备好士卒,若不愿交出兵权,将其斩杀,以他事召回藏衍,一并处决,也算为燕除大患。”
“大王英明!”
燕王广听罢李左车之言,心中却是暗暗颔首,毕竟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最后只得叹息道:“广武君所言极是,还需本王三思,无事且先退下,容后再议。”
李左车见状,也不再多言,便随藏荼一同下殿,欲往使馆休息,藏荼本来是匹夫,两人一路,不免有些闲言碎语,家常琐事要谈。
藏荼为人忠直,颇为敬重田横、李左车这类人物,两人一路,李左车首先开口道:“将军身在燕国,声名大噪为人敬仰,又有良儿护国边疆,可谓是一家两豪杰,父子皆将雄啊。”
“哪里哪里,吾不过是粗鄙之人,不过幸遇乱世,得以施展,广武君实在是抬爱藏某了。”藏荼在旁立即摆手道。
李左车闻言,略微颔首,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想当初春秋时,三家分晋,后被秦国收为己有,不时数年,三国复立,来来往往,三国复灭,今秦围燕地,楚虎视齐地,匈奴肆虐,百姓苦不堪言也,今将军莫非无忧心之事耶?”
两句话说得藏荼有些感慨,不过身为燕将,且燕地连绵千里,纵有匈奴仍旧不足惧,故而叹息道:“此皆国中小事,何足虑也。”
本就是匹夫,自然不惧这番言语,况且乱世,打打杀杀自然是人之常情,李左车见说不动,只得改口道:“将军所言极是,不知爱子年岁几何,还请告知?”
藏荼有些茫然,随即言道:“略有二十也,稍有智谋,不足成事也。”
两人走走停停,转眼便到使馆,李左车在旁稍微颔首道:“今将军送我至此,我亦有良言相告,还望将军切勿见怪。”
“先生请讲,某洗耳恭听。”藏荼微微谨慎地说道。
李左车缓缓抚须,低声说道:“公乃是将门,与燕王年龄相似,然公之子二十,王之子却无也,年老多疑,枕边之风胜于百万雄兵,还望将军早做打算。”
“此事空穴来风,大王定不相疑惑也。”藏荼有些没有底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