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英布在定陶治兵,彭越在大梁休整,只因秦楚讲和,楚国愈发疏忽二将,当真可笑至极也!”
陈平亦是恍然大悟,不过颇为皱眉道:“此言多少有些不可信也,钟离眛龙且皆是悍将,同时发兵齐国,未免可疑,另外彭城乃是楚霸王国都,岂会没有防备,陛下还请三思啊。”
“哈哈,人皆言平之智谋,无人能及,为何今日如此之愚钝也?此围魏救赵之计,汝何不知也?”胡亥自顾自笑道。
“陛下的意思,虚张声势彭城,促使楚军退却,保全汉王?”
“正如卿言,张良萧何素有智谋,然非项羽之对手也,今亦是为保全汉王也,另外可让英布、彭越去攻打一个好地方!”胡亥紧接着说道。
陈平有些发愣,转而思量道:“莫不是衡山?”
“没错,衡山一直在秦汉楚之间,今日也顾不得什么鸿沟之约了,趁此时霸王弑杀义帝之事,恰可掩吾背盟之事,岂不妙哉。”
“陛下之才,吾等不及也!微臣这就星夜前往定陶,告知英布。”陈平言罢,直接退出大殿,正好扶苏前来。
两人相互行礼,扶苏便径直去见胡亥,“启禀陛下,宣召微臣不知所谓何事耶?”
胡亥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武侯前往南越也有些时日了,巴蜀粮食已经收囤,兄长可派人前往查探武侯情况,另外再运粮前往,不可使我大秦士卒受半点辛苦。”
“臣这就去办!”
周兰哪里敢违逆,只得颤颤巍巍地将帛书呈上,很是小声地说道:“大王观之尚可,万不能意气用事,致使得纷争骤起。”
“本王且观之。”霸王说罢便展开帛书,粗略阅之。
其言曰:“祭义帝魂灵,苍天可鉴,不敢有违,昔义帝决于耕牧之间,赖以苍生为德,义帝登基,泽披天下,福至四海,楚人欢呼甚于笙箫,煊赫之德,无以言表,是时楚地丧亡遍地,百姓流离无所,若无义帝,外抗敌军,内修正德,何由来问鼎中原耶,今万世之基,一朝沦丧,呜呼哀哉,悲夫大楚,何以后续!”
“堕楚者必被楚堕,义帝久居会稽,军民齐心,不敢自比尧舜,亦不输于商汤周文,楚霸王一朝见势,便起不臣之心,以至于朝堂混乱,纲常尽失!不可谓不歹,不可谓不狠矣!今以义帝之丧,痛彻霸王之罪也!”
“为臣者,当守臣之义也,昔楚相为国为民,义帝亲为祈祷,可谓君臣大礼,何人能及,及至霸王掌权,目中无人,私自讲和,此乃罪一也!”
“为将者,当有将之风也,初七军往助,欲诛暴秦,而霸王以私愤而穷兵黩武,为人所不齿也,秦本可破,然一人之情而废七军之力,此乃罪二也!”
“为王者,当有王之礼也,霸王占彭城为都。不求故土边疆,但求声色犬马,美妾香酒不绝,谏议者虽多,犹不入耳也,此乃罪三也!”
“派将谏君迁都,宇皇穷极,鲜有此例,胁上欺下,礼仪尽丧,可耻至极也,此乃罪四也!”
“义帝明理,兵不在多,仅固守城池耳,三造会稽,义帝无奈,听之任之,故而往郴县以避王之威也,以此尚不满,竟暗恐帝身,以至丧命!罪不容诛!此乃罪五也!”
“诸多罪行,罄竹难书,今与书天下,故以此事告诫霸王恶性,竖子而已,为王不尊,天下当伐讨之!”
后又洋洋洒洒数千言,霸王看罢,心中怒气大增,当即拍案而起道:“刘邦无赖,竟这般言我!不发兵戮其身首,此恨难消!”
周兰早知如此,见状立即叩首道:“微臣以为,此乃汉王激将之计也!殊不知九江自春至今,粮食丰收,礼贤下士,其实力不可小觑,为今之计,派人告知项庄死守会稽,吾等可发兵攻取齐国,否则大势难回!”
“哼,公之言有所过也!”项羽有些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