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借道也。”张良在旁立即说道,丝毫不似汉臣,反倒是秦臣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扶苏自以德立国,亦是起身说道:“启禀陛下,而今纷争未止,可发兵观望,然攻伐之事,不可贸然决也,殊不知兵者,凶器也!”
“况衡山王共敖虽年老,但无过也,万望陛下三思也!”
未曾想诸公三言两语,使得胡亥心思左右动摇,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无奈道:“卿言如是,朕当思之。”
哪知道陈平这会儿突然说道:“启禀陛下,那楚汉相争,与吾等何干,发兵陈县即可,即没有越过鸿沟,又可以观望局势,也算两全其美,先生自九江前来,自然不会有所亏待,可同分衡山也,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良诧异,未曾想陈平竟如此聪明,陈县距离寿春千里,何谈观望会稽之战,纵使前往衡山尚有六百里之余,哪里能够惹祸上身,若汉败则立即袭取寿春,占据楚地,若汉胜,则共同攻打衡山,虽说跨越鸿沟,然楚国新败,必不敢有所作为,真乃神计也!
“陈大人不亏是秦之肱骨,子房惭愧,既如此,便无话可说也!”
当日张良便辞别秦帝,火速赶往衡山,现如今拉拢势力,急不可待,况义帝身亡衡山附近,共敖岂能袖手旁观也。
司马寅等人如何禁得起张良诱说,当即命共敖带兵一万,防守衡山东北方向,秦亦是发兵陈县,汉王陈兵障郡以待楚王也。
此时的楚王沉浸自己的领地中沾沾自喜,今听闻汉王为义帝发兵,心中不以为然,但等到诏书落到彭城时,霸王终于坐不住了。
彭城殿内,周兰手持诏书,迟迟不肯递给霸王,项羽心中疑惑,颇为皱眉道:“公与我,无碍。”
驿馆之中,张良何尝不心怀忧愁,然见到张芸儿前来,倒也觉得宽慰,立即命人备上楚国好茶,芸儿见到张良亦是有些感伤。
张良先尝一口温茶,有些无奈地说道:“芸儿啊,此间与楚相比?何如?”
“虽无楚地鱼米之繁盛,但有诗赋作消遣,无相上下,然今无事,兄长为何不在楚,反来此地,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张芸儿低声皱眉道。
“芸儿,此间乐甚,诸事莫提,今我已入九江,此番前来,无非是想来看望妹妹一番,既然无事,便无他说。”张良颇为欣慰地说道。
张芸儿有些迷茫,“兄长,难不成这些时日有人请你出山,还是跟随刘邦,那汉王名虽尊贵,前日不过一亭长也,兄长何至于跟随他也。”
“汝何以知之也,凡有大才者,比隐居人下,今汉王亦是如此也。”张良当即解释道。
“也好,总比隐居山林要好,今来秦欲使其发兵耶?”
张良有些发愣,不愧是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沉吟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今楚汉不两立,时势所趋也,秦以大国自居,而汉初立,难与之抗衡,故望秦发兵以救援,方可解势也。”
“而今强者无非秦楚齐汉,一方损则一方强,秦必不愿见矣。”
随着张良话音落下,张芸儿有些诧异,随即摆手道:“兄长今身在九江,当为汉王出力,妹妹乃是后宫之人,不便插手此事,还请兄长见谅。”
哪知道张良抿茶微笑,“此事何劳妹妹费心,真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
正在两人说话间,秦国侍从突然赶来,张氏兄妹也不便多说,便起身作别,张良遂向咸阳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