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秦欲讲和,望陛下先决后院之事,日后墙内失火,追悔莫及啊,另外非臣不敬,有句话还是要说的,如今的楚国,大王虽有权,但名分略薄矣。”
三言两语只说的项羽面色惆怅,“不知秦君以何处为界,何日为期耶?”
王陵见状,接过话语,认真讲道:“启禀大王,秦陛下有言,欲要与鸿沟为界限,燕赵之隐患秦愿解决,齐之隐患,大王可亲自解决,待时诸事完备,大王可随时开战,毕竟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况秦近年失民心,欲要以和解挽回而已。”
“暴乱未修,自楚先相至今,楚征战四方,以除暴为仁义之策,现如今天下虽乱,然各为其主,若此时再战,诸国表面附和,背后定会言楚王穷兵黩武,实非当今之上策也,讲和之日,陛下会亲自前来,诚意无可厚加,秦楚乃中原两强,今日请和,各国必忧,岂不两全其美?”
项羽手持酒杯,脸色飘忽不定,蒯彻和王陵两人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况且请和之日胡亥亲自前来,也算是诚恳至极也。
哪知道这会儿项庄却从外面仓促进来,颇有些无礼地说道:“时至今日,还有和可言耶?前日才将曲遇占领,今日欲要请和,当真是以小换大啊。”
蒯彻自是一眼认出项庄,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未免有些惊讶,只得故作镇定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项羽只是对项庄摆摆手,“贤弟莫要多事,方才秦使所言颇为有理,故而本王以为应该讲和,正好趁此机会拿下九江与会稽诸地。”
“大哥,秦三番两次未出兵马轻而易举占领楚地,秦人心怀叵测,不可与之共事啊!况大哥灭秦,声明必能远播四海!”项庄恨铁不成钢道。
旁边的王陵见状只是笑笑,略有深意地答道:“今日若不共事,日后两败俱伤,大王真以为会讨得好处,并非在下海口,能够与楚抗衡者秦也,能与秦抗衡者楚也,何不共同谋事,如此天下谁可与之争锋,待到诸国寂灭,在与大王平分天下,未尝不可也。”
殿下的王陵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颤,前些时日陈平才将欲要毁坏项羽叔父墓冢的诏书送去,估计这会儿项羽的气还未消,又要前去议和,颇有九死一生的感觉。
胡亥见两人脸色有些茫然,略带打趣地说道:“难不成两位在我大秦位列九卿,此等小事竟无法解决,既然如此,朕遣派他人便是。”
“臣等不敢有违!”王陵与蒯彻立即高声答道,挽回仅有的颜面。
“如此甚好,朕恭候佳音,望能再临鸿沟,观两国士卒雄姿。”胡亥随即摆手道,示意舍人宣召下殿。
李斯等人只是负责整体大局,倒也好办,众人陆续下殿,独留下王陵与蒯彻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蒯大人,这个事情如何是好啊?”王陵忍不住首先开口道。
蒯彻略微抚须,“陛下能够让吾等参与此事,显然是对吾等厚爱有加,况且是求和又非下战书,有何可担忧的,难不成项羽真会杀了吾等?”
“大人就莫要玩笑了,项羽匹夫,就算真把吾等杀了也没话说啊,某以为不如先写封帛书交给项羽,观其变化,而后行事,也不至于有去无回。”王陵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兄,但去无妨,陛下能将此事随意安排,就说明此事不难,殊不知项羽平日妇人之仁,吾等好言来说,重礼相送,难道不成耶?”蒯彻笑嘻嘻道。
事到如今,王陵也不想在说什么,回到府内收拾好东西,便与蒯彻一同前往陈留,面见项羽,反观陈留兵马已经整理完毕。
楚军此刻并不知道秦军打的什么算盘,在他眼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攻下定陶,解决了后院问题,毕竟先人坟墓在别人地界上总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打下定陶,将项梁尸骨移到会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