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茶馆内,胡亥稍微隆袖擦汗,面色有些劳累,依旧为韩信奉上一杯温茶,“没想到鸿沟竟然有那么多的楚军,当真难以置信啊。”
“这般看来,曲遇理应没有多少兵马驻扎才是啊。”
这一路走来,胡亥假装难民,与韩信前往新郑,虽说乱世,但鲜有军队会对难民动手,除非迫不得已实在缺兵少粮,才会强征壮丁。
故而胡亥在鸿沟看到许多楚军,便与韩信匆匆来到此处,为防止被楚军询问而已,听到胡亥心中的疑惑,韩信略作思考。
“贤弟有所不知,项羽乃是楚国大将之后,论用兵作战,楚国自是无二,加上其对范增等人颇为信任,故而才敢如此排兵布阵。”
“秦之战者三人,武侯、李由、英布,武侯牵制两国,李由驻守荥阳,英布长驱直入,故而项羽所患者英布也,今曲遇兵少,项羽自认为李由仍旧不敌,况将楚兵驻扎鸿沟,可防止彭城被袭,亦可快速支援曲遇,此乃一举两得之法,李由见曲遇兵少,妄加揣度,不时出兵,则荥阳危矣。”
胡亥听罢韩信的言论,不觉敬佩三分,“兄长为何见鸿沟楚兵便可推测如此之多,真奇才也。”
“贤弟谬奖,吾曾也在楚国任职,对于楚之战略知晓一二罢了。”韩信笑道。
“原来如此,不知兄长以为项羽范增二人如何?”胡亥紧接着问道。
韩信脸色迟疑,沉吟片刻,继而缓缓道:“范增用兵稳重,一步决三步,未尝有失,普天之下谋略用兵,范老先生为一,何人敢言不字耶?”
“至于项羽,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兵法可行,谋略如庸人尔,不过贤弟不用担心,范老先生年事已高,恐不能久矣,待时除去项羽,易如反掌,况楚帝尚在,项羽安敢有所野心?”
虽然胡亥还没有安排此事,但见到冯正和蒙文的反应,心中就已经明白,若真的拆了项梁的陵墓,估计项羽肯定会不死不休。
“陛下还请三思,秦军与项羽相战,未必会输,陈留曲遇等地本就是魏国之地,犹如鸡肋,非秦之有也无妨,但有损礼仪之事,重中之重啊。”冯正更是字正腔圆的说道。
胡亥见状,稍微颔首道:“两位爱卿所言确实有道理,况且朕并非真的是拆了项梁的墓地,只是让项羽知道,若强攻,此乃下策也。”
“如此尚好。”冯正长舒一口气道,心中好像落下许多担忧。
然而这些都是回到咸阳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了解芸儿的思绪,希望她能跟着自己离开,纵使张良不舍,但芸儿同意即可。
次日清晨,六人依次坐在客厅之上,此刻胡亥身为秦君,张良也不坏了礼仪,首座之上自然是胡亥,其次便是张良等人。
茶饭毕,张良脸色飘忽不定,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如今两位已经来到寒舍,想必欲要离开,昨日之事便在今日决断,公子以为如何?”
旁边的胡亥神情严肃,并未开口,直接看向了一旁的芸儿,“还请姑娘早早答复,陛下再次的确不宜久留。”蒙文低声道,似乎是在提醒。
胡亥稍微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芸儿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不知该看向何处,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自幼以来,多承兄长照顾,还望兄长成全。”
张良闻言,手握茶杯,“既然如此,且随他去吧,日后不如意,莫要再回此处,为兄不久也要离开,照顾好自己就行。”
冯正和蒙文听闻此言,皆是相视一眼,蒙文率先开口道:“先生胸怀大志,谋略过人,非等闲之辈,不知前往何处效力,秦人有自知之明,也好退避三舍。”
此话略显尴尬,胡亥在旁连忙打断道:“诸位何必多言,毕竟各有打算,芸儿愿意随性,朕已经满足,夫复何求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