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胡亥和芸儿是真心相爱,他怕的是秦国是众矢之的,胡亥难以护她周全,待时总算真心相爱,却沦为共赴黄泉,有何用也。
胡亥听了张良的话迟迟没有开口,他自己也有些茫然,或许真的难以护她周全吧,但是他秦国还不至于这么弱吧。
“汝无话可说耶?”张良有些无奈地反问道。
哪知道胡亥当即摆手,“非也,吾觉得秦并非先生所言如此之差,先帝在世之时,任用赵高,追求长生,以至于秦制废弛,百姓离乱,天下犹如水火,以至于今日之事。”
“但事尚有转机,秦荥阳尚在,函谷关未破,燕赵齐三国内政不和,武侯独当一面,霸王与楚帝两人只能存其一,秦若久攻不下,项羽定会废楚帝,待时人心难以聚合,楚难成大事,汉王在九江,中间有衡山、临江,暂时不可担忧,况巴蜀之地有章邯、王离之辈,汉王怎敢掉以轻心,楚汉外和内乱,久必显于外,此等隐患诸多之地,足以让秦争取时间,秦相扶苏任慧爱民,蒙毅严军法,倒也与扶苏兄长相得益彰,此等诸多,秦何患之有,当初灭六国者六国,今亦如此。”胡亥也不知怎么竟然长篇大论许久。
而旁边的张良听罢竟也不觉颔首,有些好奇地看向胡亥,“此言皆是你心中所想,亦或是你有所察?”
“皆是吾心中所想,况吾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知己知彼,吾何尝不想恢复先帝之疆域,每日夙夜忧心,不过是希望早成大器罢了。”胡亥怅然若失地说道。
张良并未言语,他曾经也听说胡亥的为人,赵高为师,本以为是个昏庸之君,这几日见他倒也和气,今日又听他高谈阔论一番,更加改变了他心中的看法。
许久方才沉吟道:“汝真望统御四海?”
“先生欲相助耶?”胡亥颇为好奇地看着张良。
然而旁边的张良只是稍微抿口温茶,随即又将目光移到了竹简之上。
胡亥看着韩信离开的背影,心中颇为佩服,古人常言,韩信用兵如神,可见兵法熟练,平时谋略自然也不会太差。
收拾好茶具,胡亥脸色欣喜,嘴里不断地低吟“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不对,应该是幸甚佳人兮,恰在门旁。”
就在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时候,老仆缓缓从门外进来,脸色颇为和善地说道:“启禀公子,我家先生有请。”
“先生不是在客房读书吗?为何这会儿有请,不知可否告知?”胡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金,颇为期待地看着老仆。
那老仆自是喜出望外,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有铜钱就不错了,未曾想这个时候还有碎金子,随即恭敬地答道:“今日先生气色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公子放心便是。”
胡亥稍微颔首,想来张子房谋略高深,岂能让他人窥面则知心事,“嗯,我知道了,这就去,汝且去忙吧。”
而这时的张良正在读综卷,他和韩信不同,韩信好动,而张良好静,除了读书便在无其他爱好,宛若大家闺秀一般,颇符合君子风范。
片刻之间,胡亥已经立在门首处,见张良认真,便不忍心打扰,客厅一侧的张芸儿起身斟茶,刚好看到对面的胡亥,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被目光注视,胡亥亦是立刻察觉,转身看去,只是依稀看到一个身影,张芸儿便仓促回到座位上,脸色微红。
“想不到芸儿对吾亦是有情,不过有些隐晦而已,古人应皆如此。”胡亥心中揣摩着,不觉面带微笑,如沐春风。
哪知道张良正好看向门外,只见胡亥颇为欣喜地看着张芸儿房间,脸色顿时严肃,有些不善地皱了皱眉。
“胡亥!平时如此耶?”张良直接开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