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楚军还未爬到城中间,便被乱石砸了下来,下方依旧继续,犹如蚂蚁一般,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到源头。
项它在远处见城墙之上士兵涌动,便知其守城之物不多,随机向着左右挥手,示意楚军并行而来的士卒放箭。
并且以盾牌为格挡,两支队伍架着圆木头上前,似乎要直接攻破城门,陈平在上方似乎并不以为然。
大梁城门乃是都城门,用铜铁上下浇筑四根圆柱,上通城门楼,下入三尺地,中间且有横栏,若要以蛮力破城门,除非连城墙一块拔起。
两军僵持一个多时辰,虽然有士卒攻上城楼,但是皆被魏军轻易斩杀,项它无奈,只得下令退兵。
陈平站在城楼之上,见楚军摇旗撤退,当下长舒一口气,看着城楼上所剩无几的巨石,不觉汗然,再撑一会儿,恐怕大梁就破了。
此一战,魏兵伤亡不多,但其中所抛下的巨石利箭全被楚军掠走,项它虽有些失利,但似乎也不着急这一时。
大梁殿内,魏豹面色发白,眼神黯淡,陈平与蒯彻立在左右,显得异常冷清,蒯彻率先开口道:“启禀大王,大梁有救了,明日早晨秦军便可赶到。”
陈平在旁,闻言心中大喜,反倒是魏豹更加萎靡不振,“大王,此乃好事,何故郁郁寡欢也?”
魏豹这才缓缓开口道:“秦军前来,某听说是彭越派兵啊。”
“非也,还有李迈、英布。”陈平慌忙解释道。
大殿再次陷入沉寂,魏豹闭眼沉思,良久说道:“本王可能被骗了。”
项它脸色疑惑,不过依旧摆手,示意侍从将魏王的帛书呈上来,“此等好逞匹夫之勇的人,送信当真是快,来回不过须臾而已。”
说话间便将利箭攒在手中,似乎很是看不起魏豹的为人,左右士卒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多言,项它似乎知道了其中的内容,脸色不温不火。
“降书而已,诸位何必如此胆战心惊?”项它言罢,随机取下帛书,缓缓地扫过一眼,登时大怒,恨不得立即将魏豹斩杀于面前。
旁边的侍从有些茫然,颇为低声地问道:“启禀将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想来那大梁城已经是囊中之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才是。”
项它甩开帛书,恰好在地上摊开,“差错到时没有,你且看看这言语,无需多言,什么叫无需多言!分明就是要战!”
“将军息怒,战就是了。”那侍从在旁附和道。
项它略微点头,“匹夫守城,无谋无兵,真不知有何狂妄之处,午时攻城,发兵三万,云梯、架车前排,士卒在后,弓箭手左右并行。”
诸将士得令之后,立即点兵,不敢有丝毫怠慢,陈平自知将帛书送出,项它必然发怒,故而将大批士卒调到东门,稳固防守。
楚魏两军剑拔弩张,而秦三军也在从曲遇、陈留、安邑等地赶来,反倒是定陶城中,一片祥和景色,项梁对于外面的纷争似乎并不感兴趣,想来项它四万士卒足以攻下大梁,如此以来,要么绝秦后路,出兵抵抗荥阳秦卒,要么灭齐围燕赵。
如今项它出兵,项梁本以为可以舒服一时,没想到这时季布却从彭城赶来,要求面见丞相,季布颇得项梁信任,当即便请入府内叙话。
两人叙礼毕,季布方才恭敬道:“启禀丞相,多日以来,事情甚多,不知丞相可有了解?”
项梁面色微变,“今此地战事并不频繁,无非是刘邦项籍等人封王罢了,此等帝王稳住将心之策,有何好说。”
季布听闻此言,连忙摆手道:“非也,丞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那刘邦本就不是燕雀,胸怀大志,今封为汉王,本欲其袭取汉中诸地,未曾想却与共敖等人纠缠,以至于临江、九江被秦汉划分,共敖苟全于衡山郡内,不敢肆意妄为。”
“刘邦此举,无异于自屯粮食兴兵,且临近会稽,此意甚是明了,还望丞相三思,定陶小城,失而可复得,然会稽楚帝移都,民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