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多时,韩信发现似乎只有秦国可以投靠,然而秦有将帅蒙恬、章邯、王离等人,吾孤身前往,又曾受胯下之辱,岂会被其重用?
眼看深夜时分,韩信毫无倦意,难不成真的无路可走,只能一辈子当个太史令,看着满屋子的策论,都是韩信所写,皆是御与海内的良策,可惜无人能用啊。
“先生不让我去秦国,可见其惧怕秦国,想来能够灭楚者唯有秦也,投靠他国,难免被君主捆绑,因败亡将自己交给项羽。”
“算了,且往秦国!”
最终韩信终于决定了自己的去路,那就是前往秦国,临行之前,将自己的策论全部收集起来,既然带不走,不如全部烧了。
于是乎,次日清晨,韩信称病,项羽对其也不是很重视,墨笔一挥,准假三日,韩信稍微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往灵璧赶去,为的就是绕开项梁。
范增以为韩信不会这么早就离开,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士卒禀报太史院的情况时,才知道韩信已经离开。
彭城行宫内,周兰驾着范增仓促上殿,使得项羽颇为震惊,立即起身询问道:“先生古稀,有疾当休,何故这般匆忙而来,不差人明报?”
范增捂着胸口,喘着大气说道:“启禀大王,速速命人将韩信追回,此一去,犹如猛虎脱笼,苍鹰飞天!楚之大患不久将至矣。”
项羽本来以为是什么大事,未曾想是担忧韩信的事情,使得项羽的脸色舒缓了许多,轻拍着范增的肩膀说道:“韩信为人,胯下辱,乞漂母,谁人会用?谁人敢用?”
“哎,大王有所不知,刘季为人自是不会用,二世不然啊,陈平盗嫂,罔顾人伦,二世何曾嫌弃,老夫担忧,韩信无所门路,投靠暴秦!”范增很是焦急地说道。
项羽则是随意道:“先生不必担忧,当初某不用,先生不忍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
范增见封将不许,斩杀不允,便知道事情难办,这就说明项羽不想杀他,同时也不想用他,韩信并未庸人,岂肯屈居他人之下。
当初的范增也曾劝慰过项羽势必和刘邦保持距离,若有机会杀了也无妨,可惜项羽却不当一回事,致使的刘邦本仅有两县之地,现在竟有千里之国,如此看来,项羽弱冠,稍显年轻,做事不够果决啊。
诸事谈不妥,范增也不在耽搁时间,直接躬身告辞,项羽自是不在挽留,毕竟对于韩信的事情,项羽早已经没有耐心消遣。
能够忍受胯下之辱当真使人看不起,范增离开彭城行宫后,径直向着后方的太史院走了过去,太史院犹如两层的小阁楼,皆是木构,颇显精巧,最主要的是里面都是前朝古籍,所谓前朝,就是楚国旧典,记录当时楚国风貌的文献。
韩信每天在里面就是将他们整理分类,以便于日后成册,此刻的韩信心中甚是期待,毕竟这种机会难得,且范增亲口答应封其为将军。
身为古稀之人,且身居高位,自然不会欺骗他这等郎将,就在韩信期待之时,范增却从阁楼外走了进来。
里面的兵法书籍甚是整齐,还有许多策论都是韩信亲自撰写,只不过没有署名罢了,纵使没有带兵,其策论依旧显得老城熟练。
范增稍微从中翻出来个别帛书查阅,几乎都是讨论训练用兵之道,使得范增感叹道:“小小年纪,如此才华,太公孙子合乎论也?”
韩信在楼上听到声音,甚是慌张地走了下来,见是范增,立即躬身行礼道:“拜见先生,不知事情可成否?”
范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拿着竹简问道:“这些策论都是你写的?还是取自先人之手,老夫有些不信啊?”
“哦,这些东西都是学生没事的时候写的,并没有任何可讨论的东西,让先生见笑了。”韩信很是谦虚地说道。
范增很是小心地将竹简放下,眼神略显可惜道:“大王生性傲慢,于奴隶无视于人,已是长久之事情。”
“汝有大才,然有大辱,荣辱可并存,存荣则王妒,存辱则王恶,老夫言语甚多,大王似乎并不器重,以至于将军之位遥遥无期。”范增很是谨慎地说道。